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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卓艰难点头,瑟瑟发抖。
打从陆暄从郓州回来,苏婵的态度就有些模棱两可,一边,还是同从前一样待他好,一边,却又十分明晰地划出了一道界线似的。
今儿下午是个意外,那是她喝醉了,他才敢。
可明明,喝醉的原因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迷糊间失语喊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更重要的是,现在酒醒了也不关心他,还说什么不准去找她的话。
……气死他了。
“不行,我得去找她,”陆暄半撑着自个儿身子缓了会儿劲,咬着牙下了床,“不问清楚,我今儿一晚上都睡不好。”
“可是主子,您……”
“对了,”陆暄艰难地把另一边袖子套在自个儿身上,绑好腰带,“裴逸,你去找一下秦四海,让他查查温昀是哪号人物。哦,我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你就跟他这么说,明儿他得给我把人找齐咯。”
“……主子,这京城姓温的可得有几十上百户,这么大的地儿,您这不是为难秦公子吗?”
“那我不管,”说话间,陆暄已经穿戴整齐,咬牙哼一声:“跟老子抢女人,掘地三尺老子也要把他挖出来。”
“哦,还不一定姓温,李温昀啊陈温昀什么的都有可能。总之就是去找,但凡跟这俩字扯上关系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陆温昀。
世子:哎~
作者:(扶额)大傻子。
世子:……
第79章 好凶·
苏婵下午时睡了许久,这会儿酒醒了,竟是全然没了睡意。
可耐不住头还有些疼,她坐在桌前一边写着什么东西,一边按着眉心,青音去外头换了盏亮些的灯进来,见到她这般,不由劝了句:“姑娘,要不还是明天再处理这些吧?”
“现在京城各世家都在蠢蠢欲动,总不能真的让长公主一个人扛着重压吧?”
苏婵笑了声,手指自名单上一个个滑下,指尖经过“范臣安”这个名字的时候顿了少许。
范臣安老前辈和她祖父苏容生是同辈人,已有八十高龄,如今在京城虽然只是挂了个闲职,但因着声望,就连蔡丞相那样的权臣也要让他几分。
若能得此人出面,局势大概能缓和不少,可……就苏婵所知,范公最厌恶的就是朝廷党争之事了。
“可姑娘,咱们苏家先前那些故旧之交当初在老爷受案子牵连时就不怎来往了,如今这个情势,他们哪里会给您面子?”
苏婵沉思少许,没再说话,笔端细细地点着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唯恐落了谁。
见状,青音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伸手摇了摇一旁的空茶壶,出去了。
苏婵就着灯,一手按着眉心一手握着笔,写不了几个字便得停下来休息会儿。
……喝酒太误事了。
正当她放下笔两手掌心同时按揉眉心的时候,外头有人进来了,步伐比素日里青音和云知的要沉上许多,还关上了门。
沉沉的一声,似乎是克制着什么情绪。
苏婵愣了愣,抬头,果然见陆暄穿着一身月白色华服铁青着脸端站在门前,凶巴巴地看着她,然而大约是身上还有些疼,站了没一会儿,就蹙着眉头“嘶”了声。
瞬间没了兴师问罪的气势。
“……”
相顾无言片刻,苏婵皱眉,“受着伤还到处乱跑,不怕疼了?”
陆暄本来是要来质问苏婵为什么去他家了都不关心他的,突然被这么一问,顿时就忘了,下意识喃喃:“也……不是特别疼……”
“不是特别疼你抖什么抖?”
说着,苏婵已经站起来,塞了块手帕进他手里,又板着脸坐回去,“自己擦汗,疼就趴着去。”
陆暄呆愣愣地看着苏婵,总觉得……
她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
“愣着干嘛?要我扶你?”
而且这说话的语气,他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陆暄从一开始的凶狠变得委屈,他手攥着苏婵刚递过来的帕子,小声应了句:“也不是不可以……”
声音不大,但还是被苏婵听见了。
她稍稍抬眼望过来,不知怎的,陆暄便一个激灵,赶紧要挪到木榻上去趴着,结果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见苏婵很是冷漠地原地不动,他又大声地“哎呀”了一声,唯恐她听不见似的,“好疼啊。”
“你刚才说不是特别疼。”
“……那我现在疼了,”陆暄理不直气也壮,“过来扶我一下呗?我自个儿动不了。”
“你从魏王府跑这儿来的时候怎么没让人扶?”
“……”
陆暄闭了闭眼,告诉自己她好歹没赶人,虽然不知道她今儿脾气怎么这样冲,但还是忍耐着,一点一点艰难地挪到木榻上乖乖趴着。
然后他下巴搁在腕上,目不转睛地瞧着不远处桌前手扶着额头在写东西的苏婵,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困惑。
这才想起来,自个儿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是他做错了?
这么一想,陆暄又抬起脸,“苏婵……”
“闭嘴。”
陆暄:“……”
他撑着自己从榻上起来,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疼得直哼哼,正巧这时青音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对着门的木榻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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