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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我错了!”沈暮深当即认错,“我再也不敢了!”
顾朝朝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近来入秋,院里落了不少树叶……”
“我这便打扫干净,绝不动用灵力。”沈暮深忙道。多年前他还是废灵根时,每次犯错都是被罚扫院子。
“你数一下,究竟落了多少叶子。”顾朝朝不慌不忙地补上后半句。
沈暮深:“……”看来师尊是真生气了。
他无言片刻,认命地将叶子拢到一处,蹲在地上开始数叶子。
顾朝朝凑到窗边偷看片刻,越看眼底笑意越深。她刚醒来没有多久,对沈暮深在修仙界的地位不太了解,可那几日四处游荡时,也从不少人耳中听说过他的名号。
可就这样大名鼎鼎的家伙,如今却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蹲在地上默默数数,还不敢有半点怨念。
活该,好好的高阶修者不做,偏偏要从零开始,还动不动就耍滑头欺骗她。顾朝朝冷哼一声,扭头去床上躺着了。
沈暮深一直数到晚上,才讷讷挪到门边:“师尊,数完了,完整的有一千五百一十二片,破碎的有八百三十片。”
“清理干净。”顾朝朝懒洋洋地吩咐。
“是。”
沈暮深老老实实去干活,弄完之后便在院中石桌前坐下了。顾朝朝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回来,不由得起身去找,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他正盯着黑乎乎的天空看。
“赏月呢?”顾朝朝扬眉。
沈暮深无言片刻:“师尊,今日阴天。”
“原来你还知道,”顾朝朝轻嗤一声,“那为何还不回房,别告诉我你如今还未金丹,便已不需要休息了。”
沈暮深闻言一愣:“师尊还准我回去?”当初师尊肯带他修炼合欢术,是因为他体内有伤需要自身修为去愈合,他以为全部愈合后,她便不会再许他进屋了。
顾朝朝听到他的反问也是怔了怔,半晌才明白他为何一直装病,一时间好笑又好气。
她也不回答,只是抱臂倚着门框,懒洋洋地盯着他看。
沈暮深尽可能克制,可唇角还是高高扬起,欢呼一声便朝她冲了过去,一把将人抱住开始转圈。顾朝朝惊呼一声,揽住他的脖子后笑骂:“疯了不成?!放我下去。”
沈暮深唇角笑意更深,又转了两圈之后才放开她:“谢谢师尊。”
阴天,四周都是黑沉沉的,他的眼睛是唯一的星光。顾朝朝盯着他看了许久,心情突然前所未有的好:“回屋休息吧,明日我教你新的功法。”
“新功法能双修吗?”沈暮深眼睛晶亮
顾朝朝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沈暮深本来只是玩笑一句,突然被摸了脑袋,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九年对于她只是大梦一场,对他来说却是无尽煎熬,他已经快要忘了,刚开始失去她的那几年,他有多少次梦见她揉自己的头,醒来却空荡荡一片了。
顾朝朝察觉到他的突然低落,尽管知道他的伤已经好全,但还是有些紧张:“可是哪里痛了?”
沈暮深回神,看着她眼底的担忧嘴唇动了动,半晌才说了一句:“师尊,我现在是做梦吗?”
顾朝朝微怔。
“你再摸摸我。”他低声乞求。
顾朝朝的心酸个彻底,深吸一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对不起,我若早知如此……”
“别道歉,”沈暮深笑了笑,张开双臂抱住她,“我从未怨恨你。”
即便是知晓她从前与自己欢好只是权宜之计,即便知晓她骗了自己九年,当重逢那一刹那,他依然在感激多过愤怒。
一遇到她的事,他好像就没什么出息了。沈暮深有些懊恼,却又忍不住笑。
顾朝朝听着他轻轻的笑声,心跳快了一瞬,半晌才拍拍他的后背,带他回屋里去。
日升月落,秋去冬来。山中的岁月总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当又是新的一年,顾朝朝算了一下,距离原文沈暮深飞升的时间,已经不到半年了。
半年的时间,好像什么都做不了,顾朝朝曾经想过,要不躺平等死算了,反正根据上个世界的经验来看,刷新之后沈暮深很可能会保留现在的记忆,她到时候直接找他就好。
可惜沈暮深太喜欢合欢术了,或者说他努力修合欢术,就是为了能正大光明地缠着她,做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事,怎么也不肯躺平放弃。她只能陪着他修炼,结果硬生生将自己从元婴初期修到了后期,而沈暮深因为天灵根加持,竟然隐隐有与她持平的趋势。
半年时间,从一无所有到元婴中后期,顾朝朝不由得咋舌:“你明明在无情道更有天赋,可为何合欢术也能修得这样好?”
沈暮深看了裹在两人身上的薄被,淡定地说了句:“我在合欢术上确实没什么天分,用了百倍于无情道的努力,才勉强修到十倍无情道的速度。”
顾朝朝:“……”懂了,合着还是应了那句教育界名言,兴趣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师尊,我们继续吧。”沈暮深看向她的视线又开始热切。
顾朝朝无言片刻,真心求教:“每日里只做这一件事,你就不觉得厌烦吗?”
“不。”沈暮深认真回答。
顾朝朝:“……”
“师尊。”他又唤了一声。
顾朝朝认命地叹了声气:“只恨我并非凡人。”若是凡人,他就不敢动不动就将她困床上一两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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