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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娟笑笑,将先前裁好的布料取了出来:“奴婢不累,就在少爷房中蹭个暖和,顺便再给您做件小袄。”
顾朝朝轻哼一声回应,很快便睡了过去。
婵娟在一旁陪着,角落里的沙漏不断流逝,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
顾朝朝喝的药里加了宁神的东西,这一觉睡得又沉又死,连中途有下人来门口报信儿都不知晓,还是婵娟独自一人出去,听完又独自一人面色凝重地回来。
顾朝朝醒来时,便看到婵娟坐在床边发呆,手里的布料只合了两道线,几乎没别的变化。
她略微一动,婵娟便回过神来,看到她睁开眼睛后笑笑:“少爷,您醒啦。”
“想什么呢?”顾朝朝懒洋洋地问。
婵娟嘴唇动了动,半天才道:“顾清风父女被抓了。”
顾朝朝一愣:“怎么回事?”
她本来准备有空再收拾那父女俩,所以才暂时没提,难道是有人先于她报官了?
婵娟看出她的疑问,叹了声气道:“是沈将军做的。”
顾朝朝眼皮一跳。
“据打听到的消息,他今日晌午去了知府衙门,亲口说顾清风父女昨日派刺客袭击他,意图谋杀朝廷命官。”婵娟直接道。
谋杀朝廷命官,与谋杀平头百姓可不是一个罪名,后者顶多是关个几年,前者却是必死无疑。
顾朝朝眼眸微动,总算明白沈暮深送的是什么生辰礼了。
这可真是……刺激。
顾朝朝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一脸好奇地问婵娟:“顾清风父女能承认?”
“他们承不承认的,似乎也不重要,证据确凿,唯一的刺客也死了,无人能证明他们要杀的是你。”婵娟解释。
顾朝朝扬眉:“那这父女二人注定倒霉了。”
不过也是活该,谁让他们先动邪念,反正原文里他们也是被沈暮深所杀,这回就当是提前领盒饭了。
顾朝朝想到这里,又特意叮嘱一句:“你叫人看着点他们家,切勿叫人去官府打点。”
“少爷放心,这次没人敢出面打点的。”婵娟安慰道。虽然沈暮深迟迟没被召回京中,可只要他官职在一日,那便是一日的一品大员,何人敢在他身上打主意?
顾朝朝也想通了其中关窍,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坚持原有想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盯着点更放心。”
“是。”婵娟答应。
一想到全文唯三的恶人直接没了俩,顾朝朝只觉得通体舒畅,连风寒似乎都轻了不少,登时便要去见沈暮深,想当面谢谢他。
婵娟欲言又止好半天,终于忍不住拉住她:“少爷,您确定沈将军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吗?他对您是不是太好了点。”
竟然为了帮她出气,直接将被刺杀的事揽到了自己身上,简直是离谱。
顾朝朝急着去见沈暮深,没听出她话里的担忧,闻言只是摆摆手:“以他的性子,若是知晓我是那晚的女子,怕是早就将我大卸八块了,又怎会对我这般好,安心吧,他不知道的。”
“可是……”
“时候不早了,不必等我用膳。”顾朝朝说完就跑了。
婵娟跟在后头唤了两声,最后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顾朝朝一路小跑到将军府门口,站在一片薄雪中敲门。
很快,便有脚步声传来,顾朝朝赶紧从怀中掏出方巾,直接系在了脸上。
门打开,门房看到她的扮相直接乐了:“顾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风寒未好,怕过了病气给你们,所以挡着点。”顾朝朝客气道。
门房知道她这么做只是为了将军,可听到她这句‘你们’还是心生感激,连连点头道:“顾少爷客气了,已经有人去禀告将军了,您先进来。”
顾朝朝道了声谢,便进到院子里等着了。
另一边,侍卫急匆匆跑到主院通报,沈暮深扫了他一眼:“顾朝来了,你就这般高兴?”
“……卑职是为将军高兴,毕竟顾少爷是唯一陪将军解闷的人。”侍卫尽可能克制表情。
沈暮深嗤了一声,对他的说法不屑一顾,却还是叫他请人进来了。
一刻钟之后,顾朝朝蒙着脸出现在他面前。
“幸亏眼下天还未彻底黑,否则就凭你这副样子,不等你近身我便一刀砍了你。”沈暮深扫了她一眼。
顾朝朝笑了,一双眼睛弯弯的,在下半张脸被挡严后十分明显:“将军眼力准得很,岂会有这样的失误。”
“错了,我眼力不准,若要杀你,也不会是失误。”沈暮深语气凉凉。
顾朝朝没听懂,只是顺着他的话玩笑:“将军这话便有些矛盾了,可见心里还是不想杀我的。”
话音刚落,他的眼刀便扫了过来,顾朝朝只觉脖子一凉,有种已经被他砍了一刀的感觉。
她打起精神主动挑起话头:“今日下了雪,天寒地冻的,将军怎么又在外头,大夫说了您不能受冻的。”
说罢,自来熟地上前一步,伸手摸了一下他的手,顿时皱起眉头:“手都这样凉了,腿不定是什么样,小的扶将军进屋吧。”
手背上还残留她的温度,沈暮深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她感觉整个人都快毛了,这才慢条斯理地朝她伸出手。
顾朝朝立刻扶上,顺便握紧了帮他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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