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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里不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不必动脑子,便能想到此刻的她多担惊受怕。这种认知让他心生愉悦,总算有种出口恶气的畅快感。
许久,顾朝朝从屏风里探头探脑地出来:“将军,我好了。”
沈暮深缓缓睁开眼睛,正要嘲讽她几句,结果看到她后却突然没了声音。
顾朝朝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手和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却在看到沈暮深的表情后松一口气,表情都明朗起来:“……我就说不好看吧,男人穿女人的衣服像什么话嘛,将军还不如同我要个旁的东西。”
说话间,她无意间瞥见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多看两眼。
竟然,不丑。
这衣裳颜色难看成这样,穿在身上竟然不觉得丑,反而衬得肤如凝脂,愈发的柔美温和。
太后娘娘对不起,我错怪你了。顾朝朝在心里说完,想起什么后急忙含胸驼背,尽可能地让仪态差起来。
这一招果然有用,沈暮深直接别开了视线,先前已经到嘴边的嘲讽还是说了出来:“当真是丑得惊天地、泣鬼神。”
“……是。”
“滚回去将衣裳换了,少来我面前碍眼。”沈暮深声音微沉。
顾朝朝:“……”什么人呐。
这条裙子十分繁琐,她光是穿就用了两刻钟的时间,结果没等站稳就被他勒令脱下了,简直是故意折腾人。
不过能脱下来就是好事,顾朝朝赶紧跑回屏风后,以最快的速度将衣裳换了。
沈暮深的房中地龙烧得很旺,整个屋里都十分暖和,顾朝朝脱了穿穿了脱,反复几次后直接出汗了,等她从屏风后再次出来,鬓角已经汗湿,头发也有些许凌乱,而她因为紧张无意识咬过的唇,此刻更是泛着嫣红。
沈暮深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视线最后不经意间扫过她起伏的胸口,又一次觉得自己眼瞎,先前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她是个女人。
顾朝朝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的气压又开始低沉了,于是连忙道:“小的今日虽然满足了将军的心愿,但该送的礼还是要送的,小的等回去便仔细挑选,定要选上独一份的东西送来。”
“嗯,滚吧。”沈暮深神色恹恹。
顾朝朝没敢逗留,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往大门口走时,她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要慌,脚步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变快,直到出了将军府才猛地停下。
再看自己的手心,已经是黏腻一片。
“地龙搞这么热做什么。”顾朝朝嘟囔一句,将手心的汗随意擦在了身上。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两家门口都挂上了灯笼,将雪地照得一片昏黄。
顾朝朝回到家后,便叫来了婵娟,叮嘱她挑一份价值不菲又彰显心意的礼物给将军府送去。
“旁人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怎么也得表示表示。”顾朝朝眉头紧皱。
婵娟应了下来,便说等明天就去仓库找。
顾朝朝点了点头,便直接在床上躺下了。
“少爷,您近来愈发心事重重了,”婵娟在她身边坐下,“难道是您对将军……”
她话没说完,但女孩子之间的默契让顾朝朝瞬间懂了。
“怎么可能。”顾朝朝哭笑不得。
婵娟叹了声气:“沈将军虽然废了一条腿,可模样却是好的,又与您有过肌肤之亲,您会喜欢也实属正常。”
“没有的事,我现在能活着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还有心思想别的,更何况谈情说爱这种事,对我来说太危险了,万一走漏丁点风声,我这万贯家产怕是要被族老分刮殆尽了。”别人谈情伤心,她谈情伤钱,她可是很清楚的。
婵娟见她眼神清明,默默松了口气:“没有喜欢就好,奴婢倒不是反对少爷动心,只是这沈将军的身份太高,定然不会答应孩子随您姓,若您真嫁给他,虽然能被护得一世平安,您辛辛苦苦打下的产业,却要按规矩分给那些人了。”
虽然这份产业对于沈暮深来说不多,可却是她们提心吊胆多年守护下来的,自然不甘心送人。
顾朝朝明白她的意思,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
“那奴婢便不多管闲事了。”婵娟笑道。
顾朝朝扬了扬唇角,没有再说什么。
一夜无话。
顾朝朝再醒来时,感觉身子已经好全了,她不敢耽搁,急忙起身更衣。
婵娟进来时,便看到她已经将衣裳穿好了,于是将手中托盘放到桌子上:“少爷要去将军府?”
“嗯,已经几日没陪将军锻炼了,今日说什么也得去。”顾朝朝整理好,随意扫了眼桌子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赠予将军的礼物,奴婢一大早便去选了,挑来挑去只有这一样是最贵的。”婵娟说罢掀开托盘上盖的布,露出下方玉佩。
顾朝朝凑过去看了眼,赞道:“玉质通透温润,是个好东西。”
“少爷一并带上吧。”婵娟笑道。
顾朝朝应了一声,拿上东西便去了将军府。
她比平日早来了一刻钟,沈暮深刚醒,还穿着一身亵衣,听说她来了,静了静后才淡淡开口:“叫她进来。”
“是。”
侍卫立刻出门,片刻之后便将她带进来了。
顾朝朝进来时,沈暮深正在穿衣裳,她立刻殷勤上前帮忙整理。沈暮深索性举着双臂,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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