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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朝垂眸看向手机,许久点开追踪软件,就看到一个蓝色小点停留在地址上的某一处,已经停留十几个小时了。
“给我打电话呀,笨蛋。”她喃喃一句,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书房坐了一夜,整理了全部文件,顾朝朝一大早就带着沈和去钱家了。
听说顾朝朝和沈和来了后,钱家三口正在吃早饭,钱夫人皱起眉头:“她这个时候来,不会是为了沈暮深吧?还带了沈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除了沈暮深还有谁,她对他这么上心,是看上沈暮深那张脸了?”钱大宝口无遮拦。
钱德不悦:“怎么说话的。”
钱大宝早就看不惯自己亲爹这副虚伪样儿了,闻言撇了撇嘴,拿起身边的袋子就站了起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懒得掺和。”
说完就往外走。
钱德不高兴:“大清早的你又去哪?”
“出去溜达溜达!”钱大宝说完,拎着袋子一溜烟地走了。
钱德不满地看向钱夫人:“都是你惯的,这么小一点不去上学,整天无所事事。”
“是是是,都是我一个人惯的。”钱夫人白了他一眼。
猜到顾朝朝是来者不善,他们特意晾了她一个小时,夫妻俩才出现在客厅里。
“顾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钱夫人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钱德也微微颔首:“顾总。”
顾朝朝扫了二人一眼:“两位还真是大忙人。”
“确实是有点忙,让顾总久等了,”钱夫人继续笑,直接无视了她旁边的沈和,“不知道顾总这次来,是有什么指示呀?”
顾朝朝却脸色淡淡:“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为了接暮深离开。”
钱德和钱夫人的表情瞬间淡了。
客厅里出现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钱夫人轻嗤一声:“顾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暮深在我那儿住的一段时间,我请人帮他做了个体检,这才知道他长期营养不良,还伴随着贫血,身上还有不明的旧伤,所以我合理怀疑,你们虐待他。”顾朝朝单刀直入。
钱德面上不好看了:“顾总慎言,我就这一个外甥,怎么可能虐待他。”
“钱总要是多几个这样的外甥,怕是不工作也能吃几辈子了。”顾朝朝红唇勾起锋利的弧度,精致的眉眼满是冷厉。
钱夫人对上她的视线后瑟缩一瞬,但还是尖着嗓子反驳:“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们收养沈暮深是为了他的钱?真是笑话,我们对他跟对亲生儿子一样,你凭什么诋毁……”
“别废话了,这些都是证据,二位如果不想闹到法庭上,将来在本市混不下去,就最好放弃暮深的监护权。”顾朝朝说完,将放弃监护权的合同拍在桌子上,然后扫了旁边的沈和一眼。
一直在旁边吊儿郎当的沈和当即开口:“对,没错,你们是他舅舅舅妈,我也是他亲叔叔,有资格成为他的监护人!”
钱夫人愣了愣,随即眯起眼睛冷笑:“我说顾总怎么这么好心,让暮深在你家住了这么久,原来是看上沈家遗产了,顾朝朝!你要不要脸,自己家大业大还这么贪心,竟然把主意打到一个小孩身上!”
她骂得难听,钱德却难得没有制止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负责任的长辈。顾朝朝懒得听钱夫人胡搅蛮缠,扫了眼四周幻境后直接打断:“暮深呢?我要见他。”
沈暮深刚被钱大宝打出一身伤,钱家夫妇哪敢让她见人,钱夫人怔了一瞬后叉腰:“关你什么事!你还想把我家暮深抢走吗?!”
“暮深好好的,不劳顾总操心。”一直沉默的钱德也跟着开口。
顾朝朝紧皱眉头,盯着二人看了许久后,脸色越来越沉:“你们把他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把他怎么了呢?我们暮深跑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开始犯病了?”钱夫人叫嚣。
顾朝朝咬牙:“他人呢?”
“关你什么……”
“我再说最后一遍,”顾朝朝猛地抬高声音,“要么,现在就签放弃监护权协议,要么,我们就法庭上见,我既然今天敢来这里,就不怕你们胡搅蛮缠,不过将来要真闹到法庭上,你们确定将来还有脸见人吗?”
钱德被她严厉的语气吓得瑟缩一瞬,竟然生出了几分动摇,可一想到签了这份合同,就意味着自己十几年的筹划化为灰烬,又生出一股强烈的不甘。
看出他的犹豫,顾朝朝当即将合同往前推了推:“我知道钱总舍不得,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暮深,以后顾钱两家有暮深作为纽带,也能多来往了。”
这就是暗示他只要放弃监护权,顾家就会给予钱家帮助的意思了。钱德愈发动摇,挣扎许久后终于颤巍巍地拿起了笔。
然而没等他签字,钱夫人突然大喝一声‘不行’,接着直接把合同撕成碎片。
顾朝朝的脸色倏然难看:“钱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钱夫人冷笑一声,“那我也再说最后一遍,我们从来没有虐待暮深,凭什么要签字?你顾总手眼通天不假,我们钱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把暮深交给你!”
钱德闻言,立刻清醒了许多。
顾朝朝眼神愈发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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