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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郑嫂闲聊两句,就往安平书院的方向走去。
苏文昊的先生姓陈,是前两年从外地转来的,这位陈先生是举人出身,在这安平书院算是学问比较高的先生了。
因为读书时间较长的缘故,陈先生成亲晚,家里育有一女,才两岁,也算是晚来得女,所以陈先生很是看重这个女儿。
陈先生的媳妇比他小八岁,因为是随着陈先生从外地来这里的,是以自从生了孩子以后便日日在家看孩子,极少出去走动。
这些事都是白露之前给苏文昊报名的时候,旁敲侧击打听来的。
现下知道陈先生家的情况,白露心里也有个底。
陈先生在学院东侧不远处的巷子里买了个小院子,一家三口就住在那里。
白露拎着篮子,带着苏景辰径直往那处巷子的方向走去。
待来到陈先生家门前,白露轻轻的敲了敲门。
“陈先生在家吗?”
“吱呀”一声,开门的是个年轻妇人,手中还抱着个孩子。
这孩子瞧着差不多两岁大小,头上的头发又细又黄,头顶被扎了个小啾啾,撇了朵粉色的小花。
白露一看就知道,这应该就是陈先生的妻子和女儿了。
她立马拉过苏文昊,“耗子,快叫师娘。”
苏文昊听话的叫了声师娘。
那妇人应了一声,笑着将两人让了进来,随即将手中的娃娃放在地上说道,“佳佳,去书房叫你爹来。”
“好。”那小女孩迈着小短腿就往房里跑去。
妇人指着院子里的桌椅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们先坐吧,他马上就出来。”
“不着急。”
白露拉着苏文昊来到桌椅前,人还没坐下呢,陈先生就从屋里走出来了。
这陈先生穿着青色的长衫,肤色偏白,嘴上续着不长不短的胡子,倒是与白露心目中先生的形象重合了。
这是白露来到这里第一次见着如此有学问的人,自然也是稀奇了几分。
“陈先生好,我们今日来交束脩,是不是打扰到先生了?”
白露说着,用手拐子轻轻捅了捅苏文昊。
苏文昊立马反应过来,躬身行礼道,“陈先生好,我叫苏文昊。”
陈先生不苟言笑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嗯了一声,望向苏文昊。
“你随我来。”
苏文昊望了望白露,见白露点头,就随着陈先生进了屋子,往书房走去。
白露百无聊赖,在屋外同陈先生的妻子聊着天。
“师娘怎么称呼啊?”白露问道。
“我姓兰,应该比你年长几岁,你叫我兰姐吧。”
白露点了点头,“兰姐,我叫露露。”
兰氏望了望书房的方向,脸上有些疑惑,“方才同你来的那个学生是你的……”
“是我儿子。”白露笑着回答。
兰氏有些惊讶,“露露还不到二十吧?怎的儿子就这么大了?”
“我是后娘。”白露并无丝毫掩饰。
倒是兰氏,被白露这么直接的回答说的愣住了。
随即,又笑了笑。
“倒是我失态了,不过成亲孩子就这么大,当个现成的娘也行,省得跟我一般,只能成日困在这院子里带孩子。”
白露望着兰氏,只觉得她眼中有些落寞。
不过也能理解,那陈先生这么沉闷的人,能给人带来什么幸福感?
女人成日待在家里带孩子的生活她没过过,不过想来若是没有一个特别能体恤人的丈夫,应该会很难过。
“兰姐没想过自己出去做些什么么?”白露问道。
兰氏摇了摇头,“本想在书院门口带着孩子做个小生意,但是孩子她爹不同意,说士农工商,商人在这南唐国是最没地位的人,若是让人知道他陈先生的妻子在外头做生意,他脸上得有多难看。”
“原来是这样!”
白露不禁心中感慨,难怪都说穷酸学子。
这脑子都被书本给洗脑了吧?
只是毕竟兰氏是陈先生的妻子,白露也不好在她面前说什么,省得破坏了他们的夫妻感情。
对于这个容易引起分歧的事情,她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兰氏没有再继续说自己的事情,而是望着白露提醒道,“你们若是想让家里孩子考科举,可千万不能脱离农籍改商籍。”
这事白露倒是没打听过,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农籍?商籍?有什么不一样吗?”
“农户出身的都是农籍,有些没有田地的人家为了减轻赋税,很多人会转商籍。
还有,若是本身就是生意人,每月赚的银子超过十两,在官府处有备案的,也会被自动转为商籍。
在这南唐国,商人确实地位低下,而商人的子嗣是不允许参加科举的。你家里难道还没交过赋税吗?”
兰氏有些不解,白露居然连这个都不懂。
白露尬笑一声,“不瞒你说,这个我确实是不懂,难道没有农田的农户交税比有农田的农户还要高吗?”
兰氏点了点头,“没错,没有田地的农户赋税要高出许多,今年农忙刚过,想来也快要交赋税了,到时候你留意一下便知道了。”
白露不禁感慨,幸好这兰氏提醒,若她真的为了赋税将家里的户籍给改了,那才是害了几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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