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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无人说话,心里都清楚,每次哪里出现灾情,一级级往上报走程序,到了朝中,少说要半个多,多则一个月,常有的事儿,断然没有十日就能让朝堂收到报信的折子的,除非是巡查使的折子,可以由快马直达天听。
于是,议事从中午商议到傍晚,还没订下具体的前往衡川郡救灾的人选,皇帝一身疲惫地摆手,说了句明日再议。
当日晚,萧泽上折子,请求前往衡川郡救灾赈灾,折子写的十分动人,言明为父皇分忧,为百姓尽快能得到救灾,他身为储君,责无旁贷。
皇帝将萧泽的折子完整地看完了,并没有批准,而是按下了。
第二日早朝,户部尚书赵江请旨,前往衡川郡赈灾,他在朝堂上说,“户部主管赈灾救灾,衡川郡出了如此大的水患,户部要如何救灾,不知细情,也无法议定一个章程,老臣回去想了一宿,请陛下恩准,老臣亲自带着人前往衡川郡赈灾。去当地了解灾情,才能更好地让户部配合赈灾。”
皇帝看着赵江,缓缓道,“昨儿夜晚,太子上折子,想前往衡川郡赈灾。”
赵江愕然。
朝臣们也都是一愣。
东宫派都奉了太子之命,当即有不少朝臣出列响应,言太子爱民如子,既然有此爱民之心,陛下应该准奏,让太子出京,救助百姓,也能体会人间疾苦,才能更好地为民解忧。
凌画早已安排了人,就等着这一刻,于是,也有不少朝臣出列,言衡川郡千里之遥,又是灾情之地,太子没有经验,加之自古灾情之地多出乱事儿,太子是储君之体,不能出京,朝廷又不是没人了,用不着储君去以身犯险。
两派顿时炒了个不可开交。
中立派稳立不动,任由两派你来我往地争执吵闹,皇帝坐在上位,听了大半个时辰,才摆摆手,朝臣顿时停了吵闹,规矩站好,不再指着对方鼻子骂是何居心了。
皇帝看向许子舟和沈怡安,“许爱卿,沈爱卿,你们怎么看?”
沈怡安和许子舟对看一眼,二人齐齐出列。
许子舟如今官大一级,当先开口,拱手道,“回陛下,臣也觉得太子金贵之躯,衡川郡灾情境况不明,是不该亲自前往。”
沈怡安随后拱手,附和许子舟,“回陛下,臣附议许大人所言。就是太子殿下担心百姓,亲自前往,也不该仓促之下前去,应该派人前去查看灾情具体如何,再酌情商议是否适合太子殿下动身前去。”
皇帝点点头,目光一转,看向一直默不作声,将自己当做木头人的萧枕,“萧枕,你怎么看?”
萧枕一愣,没想到皇帝叫他,这几年,他在朝中,就是个摆件,他的好父皇从来不重用他,不给他重要的位置,不给他权利,他站在朝上,就是每天丁卯而已,不需要说什么,对于朝事儿,也从不参与什么,反正,他也不会问到他。
皇帝对他的苛刻不喜,朝臣皆知。
他这些年之所以能站在这里,也是因为他规矩,不生事儿不惹事儿。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211章 下旨
萧枕不明白皇帝今儿为什么想起了问他一句,但猜测大概也就是问一句而已,也没想着他能说出个三六九所以然来。
所以,萧枕一愣过后,一点儿也不慌,规矩着一张脸,语气平平地说,“儿臣不懂,父皇如何决定都对。”
皇帝似乎一下子被他点燃了怒火,“啪”地扔出奏折砸到了他身上,指着他破口大骂,“萧枕,朕让你上朝几年,你就学了个什么都不懂?”
萧枕挨了一下砸,不痛不痒,连情绪都没多少波动,依旧规矩地说,“儿臣的确不懂,父皇也从没告诉儿臣,儿臣需要懂这些。”
皇帝一下子噎住,脸色铁青地看着他。
萧枕很坦然,脊背挺的笔直。
后梁自小就立了太子,其余的皇子,不需要多出息。所以,哪怕他心中想要那个位置,但也从来不会表现的多出息,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他父皇所喜欢的,自然也不是太子所喜欢的,他文武都平平,才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后梁已有太子,再有个惊才艳艳的皇子,太子怕是一天都睡不着觉。
更何况,他的父皇自小就亲自教导太子,疼宠太子,器重太子,盼着太子有朝一日能独当一面,继承大位,而他这个儿子,有个不得他待见的母妃,有个不讨喜的性子,他不喜欢他,人尽皆知。
大殿上瞬间落针可闻,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都当自己不存在。
过了片刻,皇帝黑沉着目光道,“你去衡川郡,协同户部尚书一起赈灾。”
萧枕一下子沉默了。
哪怕是凌画,也没想到他的父皇会突然让他去衡川郡,所以,他们二人私下商议时,商议的都是拦住萧泽出东宫的脚步,让户部尚书带着人去衡川郡。
朝臣们也都震惊了,没想到多年不得陛下喜欢,不受重视的二殿下,竟然一朝被陛下委以重任。
虽然衡川郡如今是灾情是险地,但谁都知道,若是灾情处理得好,那也是能立得大功的地方。
户部尚书一愣过后,看了一眼萧泽,垂首应是,“老臣遵旨。”
萧泽却没吭声,没领旨,也没谢恩。
“萧枕!”皇帝喊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乐意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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