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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又是一噎。
凌画斗嘴从来就没输过,否则萧泽每次见了她,也不会恨的牙痒痒骂她伶牙俐齿牙尖嘴利了。
哪怕在陛下面前,凌画多数时候,都不见收敛。
萧泽记得,三年前,凌画初掌江南漕运,那时在父皇面前,凌画尚且还给他几分面子,后来随着东宫派系因为江南漕运诸事牵扯,与她越斗越凶后,凌画便渐渐的不收敛了,反正父皇也知道他们斗的很凶。
父皇每次都持制衡之术,闹的狠了,各打五十大板,闹的不狠,轻飘飘言语一句,就像如今这样,一句话,让他们别掐了而已。
萧泽不再言语,凌画气了他一回,也晓得在陛下面前的分寸,便也不再言语,与皇帝专心下棋。
凌画多数时候都喜欢下快棋,但今天,她就想故意磨萧泽的性子,于是,落子慢悠悠的。
下了半局棋,皇帝便夸奖了凌画三回,“这一步不错。”
萧泽的脸很沉,他不得不承认,凌画的确比她下的好。
一局棋下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凌画以一子之差输了,她笑着说,“每回与陛下对弈,都会输陛下一子,可见我的棋艺也就这样了。”
言外之意,陛下还是老样子,我说的没错,是太子殿下退步了。
皇帝点头,瞥了萧泽一眼,“回去好好练练棋艺,怎么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萧泽应是。
皇帝摆手,“你下去吧!”
萧泽看了凌画一眼,心里又记了她一笔,退了下去。
萧泽退下去后,皇帝对凌画问,“找朕什么事儿?”
凌画笑着说,“臣的三哥,早已到了适婚的年龄,恰巧乐平郡王府在给荣安县主择婿,臣便促成了这门亲事儿,特来告知陛下一声,若是陛下没意见,臣稍后就去长宁宫,请姑祖母下一道赐婚的懿旨。”
皇帝挑眉,“凌云深和青玉那丫头?”
凌画点头,“正是。”
皇帝失笑,“你怎么将他们凑一对了?朕听说,青玉很是害怕他。”
凌画不意外皇帝知道这个,自从她接手江南漕运,凌家的所有人都在陛下的掌控内,乐平郡王府多年来与凌家都走动,陛下也是知道的,尤其是她三哥给她掌管京城的产业,更受陛下关心。
她笑着说,“她是怕我三哥的竹板子打手心,但因为她条件苛刻,我三哥正好符合她的择婿条件,所以,结合我三哥的优缺点做了一番考量,总体来说,我三哥的优点大于缺点,所以,她就同意了。”
皇帝问,“什么苛刻的择婿条件?说来听听。”
凌画笑着将萧青玉的择婿条件说了一遍。
皇帝听完好笑,“嗯,还真是,按照她这个要求,满京城还真挑不出几个来。”
皇帝摆手,“朕没意见,请太后下懿旨吧!你找朕,不单单是为了这一桩事儿吧?可还有别的事?”
“自然不止这一桩事儿。”凌画道,“上次臣与陛下提的事情,不知陛下查的如何了?臣打算后日启程,去江南漕运。”
第392章 兵符
萧枕回京那日,凌画进宫,手里拿了一封江南急报,因绿林扣了江南漕运三十条运粮船,皇帝怀疑绿林的背后是岭山,而凌画趁机状告幽州温家才是绿林背后的靠山,后来皇帝似乎被她说服,说了查幽州温家与绿林的关系。
如今一晃八九日,她这一回,打算在离京前,问问皇帝查的如何了。
皇帝看着她,“绿林水深,幽州温家路远,一时半会儿,怕是查不出什么结果来。”
他看着凌画,“此事恐怕还要靠你自己周旋,让绿林将那三十条船只放了。”
凌画叹气,“陛下,臣与绿林的黑十三有仇,他如今躲在幽州温家,臣自己去周旋,就怕绿林不买账啊。”
“你怎么确定黑十三躲在幽州?朕派人去查,没查到黑十三在幽州。”
凌画很不怕惹恼皇帝地说,“陛下,幽州世代是温家的地盘,如今已有多少年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称呼一个土皇帝都不为过。若是温家有心藏黑十三,自然连陛下也敢糊弄。”
皇帝果然不爱听,“凌画!”
他虽然知道幽州温家一力扶持太子,但也不见得不将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们还不敢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如今温行之还在京城,他也将他放在了御前盯着。
凌画一笑,“陛下,臣说实话罢了。”
皇帝沉下脸,“你说的实话,是诛心之言。”
凌画立即说,“陛下严重了,怎么也够不到诛心的地步。只是臣委屈啊,臣掌管江南漕运三年,辛辛苦苦,劳心劳力,好不容易让江南漕运步入了正规,安稳了下来,如今又生了乱子,还牵扯了绿林,而黑十三入京杀臣的事儿,那日多少人在烟云坊都瞧见了,后来京兆尹追查,封锁京城下,按理说,他是插翅也难飞的,但怎么就逃出了宫外?若没有人相助,自是不可能。”
凌画三寸不烂之舌,继续说,“臣也不想旧事重提,但那件刺杀案之所以不了了之,是太子殿下出手,摆平了陈桥岳,帮了温家,才没能查下去,陛下是知道的,因太子殿下是储君,臣也只能让步了。但如今黑十三出去后,继续作乱,还跑去了幽州温家,这是有影子的事儿,并不是空穴来风,陛下您也知道,自从黑十三逃出京后,江南漕运便一直出这样那样的乱子,臣去了两个月,稍稍稳定了,回京大婚,这刚几日,竟然被绿林又劫了运粮的船只,若只单纯是绿林,臣自然什么法子都能想,总能让绿林给个交代,毕竟,臣是朝廷的人,但若是绿林牵扯了温家,而温家与东宫的关系,陛下您心里明镜似的,您说,您轻飘飘一句让臣自己摆平,臣怎么能摆得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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