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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画重新拿出脂粉和眉笔,涂涂画画,将自己和宴轻都收拾了一番,把夜行衣脱掉,换了普通些的衣裳,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一间房,找小伙计要了两桶水。
    凌画让宴轻先去屏风后沐浴,宴轻这回什么也没说,进了屏风后。
    凌画坐在桌前等着宴轻洗完,听着屏风后的水声,她有点儿收不住心思,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慢慢地捧着喝,觉得这家店家真舍得给炭盆,上好的银丝炭,不止够暖和,还热的很。
    一盏茶的功夫,宴轻很快就洗完了,他出来后,瞅了凌画一眼,见她面不改色的喝茶,他心里嗤了一声,径自去了床上躺下了。
    这一夜,他真是累死了。
    凌画立即放下茶盏,拿了重新买的衣物,去了屏风后。
    宴轻一身疲惫的躺在床上,听着屏风内的水声,凌画显然是特意放轻了动作,水声极其的小,但到他的耳朵里,还是听的很是清晰,轻轻的撩水声,仿佛撩在了他心上。
    他叹了口气,真是折磨死个人。
    凌画洗的慢了些,本以为宴轻累了一晚上,又是带着她翻越城墙,又是背着她冒着寒风走路,如今该累的很快就睡着了,哪知道等他出来,发现宴轻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棚顶,竟然没睡。
    她一边绞着头发一边讶异地问,“哥哥,你怎么没睡?”
    “你水声太大,吵人的很,我睡不着。”
    凌画怀疑自己,她刚刚尽量放小声音了,还大吗?但想到宴轻耳目好,只能点头,“那我下次再小声些。”
    宴轻“嗯”了一声,不看她,闭上了眼睛。
    凌画把头发绞干,爬上床,知道宴轻累了,也不往他怀里钻枕着他胳膊了,规矩又乖觉地不打扰他,径自闭上眼睛。
    宴轻躺了一会儿,心里骂自己竟然不习惯她不在他怀里了,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伸手一勾,将凌画勾到了怀里搂住。
    凌画愣了,疑惑地问,“哥哥?”
    宴轻闭着眼睛,困意浓浓地说,“这客栈供应的炭火不太好,有些冷,被子也薄的很,不挡寒。”
    凌画:“……”
    她刚刚腹诽完炭火太好,有些热。
    她小声试探地问,“哥哥,你是不是染了风寒?”
    “没有。”宴轻用手捂住她的嘴,“睡觉,不准再说话了。”
    凌画:“……”
    好吧!
    没染风寒就好。大概他沐浴的太快,并没有驱散身上走夜路的寒气,所以,身子骨还是没暖和过来,才觉得有些冷。
    第638章 滋味
    京城今年的雪分外的大,这一日又是大雪,白茫茫,天地一片银装素裹,地面上积雪三尺深,车马难行。
    一半年迈的官员们都误了早朝。
    东宫门前的雪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人打扫一次,但即便这样,萧泽踏出门槛前,还险些被地面上的积雪滑倒,他恼怒地吩咐管家,“今儿是什么人扫雪?如此备懒,打了板子撵出东宫去。”
    管家连忙应是,心想着太子殿下近来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但这也不怪太子殿下,实在是二殿下自从养好伤得了陛下重用后,做了两桩漂亮的政绩,不止获得了陛下的褒奖,朝中不少大臣们也大加赞扬,纷纷说二殿下是一块蒙尘的璞玉,终于拂开尘土,发光了。
    陛下一改以前对二殿下忽视不喜苛责不闻不问的态度,隔三差五就要喊二殿下去御书房内父子下棋闲叙,这以前可都是太子殿下才有的殊荣,诸皇子公主们都要靠边站,如今二殿下成了御前新宠,太子殿下成了靠边站的那个,他怎能不憋屈恼怒愤懑?
    不过二殿下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身孤傲,冷情冷性,不见得意洋洋,亦不见受宠若惊,更不见与闻风而动向他偏心的朝臣们过往甚密,也不见趁机大肆拉拢朝臣,建立自己的势力,与陛下的父子之情来说,陛下表现的热络,他却依旧是不冷不淡,陛下说他该娶皇子妃了,他依旧推脱,提到冷宫的端妃娘娘,陛下虽也恼怒,但倒也没再扔砚台跳脚发怒他了。车马来去时,除了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和护卫,也就他一个人而已。陛下让人通传,他才去御书房,陛下不让人通传,他可以七八日都不踏足,做着自己分内之事。
    不过二殿下倒是往长宁宫走的勤了,二殿下养伤期间,太后每隔一日都要派人去二殿下府邸看望,无数好药送往二皇子府,二殿下对太后比对陛下似乎更领情,伤好入朝后,每三日,必去一次长宁宫给太后请安。祖孙两个人的关系倒是亲近了起来。
    这样的二殿下,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却格外的让东宫的人如临大敌。
    管家依照萧泽的吩咐,将负责打扫的人打了板子,撵出了东宫,关上大门后,心里叹了口气,想着东宫不复昔日了,这门庭都冷清了,若是往年,也下大雪,即便不如今年的雪大,但朝臣们的脚步就能将东宫门前的雪踏平。
    萧泽早早来到早朝,他到时,有零零散散的朝臣们已到了,以前见到他,即便是不拉拢不投靠东宫的朝臣们,也都会过来跟他打个招呼,但如今除了东宫派系的朝臣,其他人虽疏远的不明显,但也摆出了一副陛下纯臣的态度。
    萧泽这些日子以来,也算是体会了一把辛苦滋味,他如今还是太子,还是储君,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从这个位置上被拉下来,他都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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