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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挂起了白帆。
温行之命人择吉日吉时,停棺发丧,又书信三封,一封给京城的皇帝报丧,一封给东宫太子,一封给在京城的温夕柔。
安排完诸事后,温行之自己站在书房内,看着窗外的大雪,问身后,“今冬将士们的冬衣,可都发下去了?”
身后人摇头,“回公子,未曾。”
“为何不发?”
身后人叹了口气,“军饷吃紧。”
温行之问,“怎么会吃紧?我离京前,不是已备出来了吗?”
身后人更想叹气了,“被老爷挪用了,东宫需要银子,送去东宫了。”
温行之面无表情,“送去多久了?我怎么没得到消息?”
“二十日前。老爷严令捂住消息,不得告知公子。”
温行之笑了一下,眉眼冷极了,“如此大雪天,想暗中运送银子,能不惊动我,一定走不快。”
他沉声喊,“暗影!”
“公子。”暗影悄无声息出现。
温行之吩咐,“去追送往东宫的银子,拿我的令牌,照我吩咐,见我令牌者,速速押送银两折返,若有不从者,杀无赦,你亲自带着人去追回。”
“是!”
这些年,温家给东宫送了多少银子?温家也要养兵,朝中都以为温家雄踞幽州,家大业大势大,但是只有他知道,温家每年军饷都很吃紧,原因是他的好父亲,一心扶持东宫,效忠极了,勒紧自己的裤腰带,也要紧着东宫吃用扩张势力拉拢朝臣,可是倒头来,东宫势力越来越势弱,相反,二皇子萧枕,从半声不吭被人无视了多年的透明人,一跃成了朝中最耀眼的那个。
而他的父亲,到死,还要让他继续走他的老路。
怎么可能?
温行之觉得,他父亲说的不对,刺杀他的一人,一定不是凌画。
凌画这些年,不是没派人来过幽州,但是若说刺杀,突破重重护卫,如此的绝顶的武功高手,能刺杀成功,凌画身边并没有。
凌画的人不擅长刺杀暗杀,不擅长单打独斗,她的人更擅长用谋用计,而且,她对身边培养起来的人都十分惜命,绝对不会冒险用丢命的法子完成不可预知的刺杀。她宁可让所有人都蜂拥而上倚强凌弱,也不会准许自己人有一个损失。
但不是凌画,那会是谁呢?
这些年,他也关心江湖上的武功高手,对比江湖兵器榜的货真价实来说,不是他看不起江湖排行榜上的高手,而且他认为,哪怕当前排名第一的武功高手,也没有能力和本事敢摸进幽州城,在众目睽睽之下,温家的地盘,有底气刺杀成功,得手后成功遁走,让护卫奈何不得。
这世上,大多真正的高手,都是隐世的。
不过传的神乎其神的倒是有一个,五年前昙花一现的绿林新主子,据说一招之下,打趴了绿林的三个舵主,不过绿林三个舵主年纪大了,武功最高的一个是赵舵主,其次是朱舵主、程舵主,不过他虽然没接触过这三人,但听手下说过,说三舵主的确也称得上高手,但却在江湖高手的排行榜上,也占不到一席之地,跟一流的大内侍卫差不多武功,这么算起来,只要是真正的高手,打趴下他们三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新主子的本事,还有待置喙。
所以,会是绿林的新主子吗?
温行之问身后,“查出凶手了吗?”
身后人摇头,“回公子,没有,那人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武功和轻功都太高了。”
“这世上没有凭空出现,也没有所谓的凭空消失。”温行之吩咐,“将一个月内,进出幽州城所有人员名单,都查一遍。”
“是。”
温行之看着窗外继续想,刺杀父亲的人不是凌画,但截住温家往京城送消息的三拨人马,这件事情应该是她。能让大内侍卫不察觉,能让东宫没得到消息被惊动,提前得了消息在三拨人抵达进城前截住,也只有她有这个本事。
但她远在江南漕郡,是怎么得到父亲被人刺杀身受重伤的消息的呢?难道幽州城内有她的暗桩没被清除掉?埋的很深?但若是暗桩将消息送去江南,等她下命令,也来不及吧?
除非她的人在京城,亦或者,做个大胆的想法,她的人在幽州?真是她派人刺杀的父亲?刺杀了之后,截断了送信求救?
温行之想到此,心神一凛,吩咐,“将整个幽州城,翻过来查一遍,各家各户,各门各院,任何嫌疑人,任何能藏人的地方,机关密道,全部都查。”
“是!”
第645章 赶路
凌画与宴轻在小镇上踏踏实实舒舒服服地歇了一晚上后,第二日重新买车买马,继续上路。
越往北走,雪越大,几乎到了车马难行的地步。
凌画才真正地感受到了来自恶劣天气的不友好,让她颇为痛苦。
她骑不了马,无论是身子,还是脸,既受不得摩擦,又受不得颠簸,且肌肤娇嫩,更受不得冷风刀割一般的吹刮。没法骑马走快的结果,就是躲在马车里,天寒地冻的,马蹄子哪怕钉了脚掌,包裹了软布,但走在雪地里,一样的打滑,车轱辘有时陷进雪里,拔不出。
她刚熟练的驾车技术又没了用武之地。
这时候,凌画愈发地觉出宴轻的本事和好来,他可真是一个大宝贝儿,不止能驾驭得了马车,还因为有内功有力气,一个人就能将马车拎出雪堆里或者雪沟里,尤其是他还有一个本事,就是寒风刺骨,凌画赶不了车,他更不乐意吹着冷风坐在车厢外赶车,所以,用了半日的时间,就将临时买的这匹马给驯服了,在凌画看来不太有灵性没经过特殊训练的笨马,竟然被他短短时间训的有了灵性,竟然学会自己驾车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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