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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寒暄后,周琛开始进入正题,“父亲今日正好无事儿,让我们来问问掌舵使和小侯爷,是在府中歇着,还是由我们带着您二人四处转转?”
凌画笑问,“若是你们带着我们四处转转,以我们的身份,如何遮掩?”
周琛立即说,“如今外面风雪这么大,街上本也没有多少人走动,您二人披裹的严实一些便可。自从昨日您二人进城,父亲已下令,凉州关闭城门,不得随意进出了。”
周莹在一旁说,“就是这两日风雪着实大,天寒雪冷,风如刀割,不如屋子里暖和。”
凌画笑着说,“我们一路走来,已领教了北方的风雪,既然来了凉州,自是要四处转转。”
她转头问宴轻,“哥哥,你说呢?”
宴轻点头,“成。”
周琛和周莹没想到二人还真想四处转转,心里齐齐想着,看来掌舵使不着急找父亲谈,而父亲一旦做了决定后这个急性子,怕是得再忍一日了。
于是,二人陪着凌画和宴轻出了总兵府,带着二人在城内转了转。
这一转,便转了整整一日。晌午饭是在街上一家当地十分有特色的菜馆吃的,晚饭找了酒馆,喝的也是当地十分出名的烈酒。
周琛和周莹自小生在凉州长在凉州,从小就喝烈酒长大,凉州人喝酒用大碗,小伙计给四人倒了满满四大碗,宴轻挑了挑眉,凌画瞧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周琛想起来京城要用金樽,一小杯一小杯慢慢饮,他试探地问宴轻,“公子这么大碗的酒,能喝得惯吗?若是喝不惯,我让小伙计拿小杯来。”
“喝得惯。”宴轻摆手。
周琛又问凌画,“那夫人呢?”
凌画笑,“入乡随俗。”
周琛点点头。
宴轻瞅了凌画一眼,没说话。但当凌画三口酒下肚,宴轻便将她的碗拿去了他面前,动手给她倒了一盏茶。
凌画:“……”
这烈酒还挺好喝的,暖胃,她喝了三口,便觉得全身暖融融的,虽然她酒量不是特别好,但这一碗酒,还是能喝得下的。
她无声地看着宴轻。
宴轻不看她,只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以示安抚,意思是让她乖些,别闹。
凌画无奈,只能依了他,喝茶了。
周琛和周莹对看一眼,心想着果然传言不可信,宴小侯爷脾性很好,不挑三拣四,一个不如意就收拾人,凌掌舵使脾性也很好,没有满身锋芒,很好相处。
凉州天黑的早,一顿饭,吃到入夜。
宴轻喝了三大碗烈酒,看起来也只是微醺而已,凌画只喝了三口烈酒,吃完饭后却觉得被酒熏的有点儿上头。
出了酒家后,宴轻随手递给她面纱,挡住了她被风一吹,透出的酒意熏染的桃花色。心想着,看来让她喝三口酒都是错了。
周琛正好瞧见凌画面色,连忙转开头,心想着京城传凌掌舵使连宫宴都以纱遮面,难道是因为她喝了酒后,脸色这般,不好让人瞧见亵渎,才是如此的?
周武没想到凌画和宴轻还真在凉州城内转了一日,他足足等了一日,等到天黑,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着凌画自然不急,他是真急,尤其是这两日的大雪下的这样大,已下了半个月,再这样下去,今年必闹雪灾,将士们的冬衣没解决外,还有百姓们的吃穿房舍,是否能撑得住这样的大雪,都是迫在眉睫之事。
他如今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凌画会来凉州走这一趟,他就不该拖了这么久。没准一应所需,她早就给到凉州了。毕竟她除了江南漕运掌舵使的身份外,还是一个给国库送银子的财神爷,而他需要财神爷。
周夫人宽慰他,“你早先拖着也没错,毕竟,站队夺嫡,搅合进争大位,可是事关咱们周家往后几十年的大事儿,怎么能不慎重?谁能想到今年会下这么大的雪?如今凌画既然来了,也不差这一日半日,你耐心等着就是了。”
周武也觉得自己急躁了,如今人都进了他家,他委实不该急。
马车回到周府,凌画笑着对周琛说,“三公子派人去问问周总兵,若是周总兵还没歇着,不如趁着晚上安静,谈谈那把椅子的事情。”
周琛脚步一顿,试探地问凌画,“掌舵使不累吗?”
“没觉得累。”
周琛立即说,“那我和妹妹这就亲自去问父亲,掌舵使和宴小侯爷可先回房喝一碗姜汤,区区寒气。”
凌画点头。
回到住处,已有下人备好了姜汤醒酒汤,凌画喝了一碗姜汤,见宴轻只把醒酒汤喝了,姜汤一口没动,对他说,“哥哥是先沐浴,用热水区区寒气,还是稍后跟着我一起?”
“我不用驱寒气,跟着你一起吧!”宴轻嫌弃地瞥了一眼那碗姜汤,吩咐人,“拿走,我不喝。”
他喝了三大碗烈酒,如今浑身跟火烧的一样,还用什么姜汤。
他看着凌画的脸,“你去洗洗脸。”
凌画疑惑地看着他。
宴轻随手给了她一面镜子。
凌画拿过来照了照,搁下镜子,默默地站起身,用稍稍冷一些的水,净了面,因酒意上脸的温度退了几分。
不多时,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周武由周琛陪着来了。
周武没请凌画去书房,而是直接来了她和宴轻的住处,也是因为风雪太大,考虑让她不必出房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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