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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又无言了片刻,语气十分的一言难尽,“朕还不知道,区区贺岁的爆竹,竟然能让她玩出这般花样来。”
赵公公想着一般人还真做不到,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些花样,市面上卖的爆竹也只是听响而已,他感叹,“宴少夫人手底下不乏有能人异士。”
皇帝想想也是,凌画手里是真有不少能人异士,别看她一个小丫头,凌家遭难后,谁都以为凌家完了,她虽有王晋留给她的产业傍身,但怕是也守不住,但是谁知道,他偏偏收服了王晋留给她的人不说,还靠着扶持生生把凌家立起来,吸纳了不少人才,更上一层楼,以至于让他这个帝王如今就算想动她怕是都动不了了。
皇帝心情说不上好,但看着端敬候府上空炸响的这些炫目至极各种花样的烟花,倒也说不上坏。毕竟,在这样辞旧迎新的除夕夜里,这样的热闹很有喜庆的氛围,他劳碌了一年,哪怕过去一年是多事之秋,但恍惚也让他觉得,在他的治理下,江山依旧是太平盛世。
皇帝评价,“她手底下自然是有不少能人的。但让能人费心思做出这些东西来,只为给她哄人,她也真是……”
真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不说劳民伤财吧,反正她自己有的是银子,怎么花都是花,但就说制作这些东西的背后,不需要人力物力吗?她可真是有那个闲心哄男人。
不止皇帝惊动了,长宁宫里的太后也惊动了,本来太后年纪大了,被凌画送回宫后便歇下了,听到动静,太后醒来,孙嬷嬷笑着说是端敬候府,应该是少夫人为小侯爷放烟花呢,又形容了一番烟花什么样,太后一听,躺不住了,立马起身也要出去看。
太后出来的快,端敬候府距离皇宫本就不远,也是一片天空,自然也看了清楚。
太后不同于皇帝的心情复杂,真是打心眼里开心极了,“好好好,不愧是凌画,今儿晚上的烟花放的好。”
孙嬷嬷也这么觉得,笑着说,“咱们少夫人啊,对小侯爷真是好,这些年只看到市面上卖的爆竹,看个亮光,听个响的事儿,哪里知道这爆竹还能制成这般的花样来?”
“就是,这一句句的,都是情诗。”太后最高兴的是看到那些亮堂堂悬在半空又如星火般散去的诗句,“凌画这丫头啊,可真是有本事,哀家活了一把年纪,到今儿才知道,这哄人的法子啊,还能这么玩。”
若说女子会哄人是没错,她素来觉得普天之下会哄人的女子,都集中在皇宫里了,争奇斗艳,五花八门的,围着皇帝转,今儿这个用新花样把皇帝哄来,明儿那个弄出新花样把皇帝哄去,用尽手段,费劲心计的争宠,她活了一辈子,见过的多了,但却从来没见过,凌画这般哄人的。
不止皇帝太后觉得新鲜,满京城里但凡听到动静的,都跑出屋子里向外看,无论是男女老少,又有哪个觉得不新鲜的?
东宫里萧泽阴沉着一张脸,站在房门口,一言不发。
宫宴上看到凌画,他都快被气死了,后来看到萧枕和凌画一起离开,他更是愤怒,憋了一口血出宫,到底回到东宫后吐到了东宫自己地盘的地面上,他知道吐血不好,但是压不住,吞了半瓶子养心血的药丸,才让心绪平静下来。
没想到刚平静没多久,凌画便又作妖,竟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不用脑子想,萧泽也明白,这么大的阵仗,怕是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将整个京城的人都折腾出了屋子里,十几万人都看着端敬候府那一片天空,看着她花样哄男人。
他想骂凌画不要脸,但怕一张口,又是气血上涌压不住。
对比萧泽的一脸阴沉,萧枕脸上却是一片黯然。
萧枕忍不住想,若是当年,他不要随口说要皇位,就要她以身相许,那么如今,她到了嫁人的年纪,以她那个人一诺千金的性格,绝无反悔,如今已嫁给他了吧?
可惜,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喜欢上她,也不会再给他一次选择重头来过的机会。所以,她嫁的人不是他,如今她为之放烟花的人也不是他。
各个府邸,与凌画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心思各异,但端敬候府内,凌画却从来不管这些,这是她与宴轻过的第一个新年,第一个除夕夜,是新婚的第一年,她想给宴轻一个难忘的今宵。
所以,
其实在大婚后没多久,在打理那些账册时,她名下管爆竹的掌事儿提出今年的爆竹是依照往年惯例,还是弄些新花样什么的提议与她奏报时,她便忽然想到,可以让他们今年多费点儿心,但这费心却不是为了提高营业额,而是为了她自己,她想哄宴轻。
大婚后那一段时间,正是宴轻处处看她不顺眼,她千方百计想法子哄人时,所以,这条命令也就下达了下去,让他们今年务必要做出让她满意的烟花,最好是将烟花做出花样来,有多大能耐使多大能耐,有多大本事亮出多大本事,若是将此事做好了,她定有重赏。
凌画很少对自己名下的产业做什么硬性规定,所以,当管爆竹的掌事儿得了这一条吩咐后,如打了鸡血一般,铆足了劲儿,带着手下地几十号人,闭门研发凌画要求的能放出花样的烟花来。
凌画虽然给掌事儿一个方向,又大体说了说让他们沿着那个方向改怎么调整配方比例以及制成各样的炮筒子达成什么样儿的效果,她给了一个思路后,事情太多,便不管了,后来去了江南漕运,如今刚回来,其实也是第一次见这些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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