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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瞪着眼睛看着他,宴轻一脸诚挚,片刻后,凌画败下阵来,接过茶,小口抿了一口,小声说:“原谅你了。”
宴轻低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意从胸腹中荡出,“画画,你怎么这么乖。”
她每次都轻易便原谅他,让他觉得,他下手夺过来,毁了她注定的姻缘,把自己赔给他,又有什么不对呢?毕竟她的好,不止他能看见,不夺怎么行?
凌画捧着茶,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给自己压惊,一盏茶下肚,总算随着茶水消化了这个震惊她一辈子的消息,“你为何特意去等着我?”
“因为我做纨绔做够了啊。”宴轻又给她重新添了茶水,“当有一天,我发现我将京城醉仙楼的门槛都踩平了时,我便觉得,若这一生就这么做纨绔下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是重复一样的日子,哪怕醉仙楼每个月都新推出酒水吃食,也让我再提不起兴趣,我便觉得,该结束了。”
凌画弱弱地说:“醉仙楼的门槛,不是你一个人踩平的。”
宴轻笑,“四年前,我准备做纨绔时,醉仙楼整顿装修了一次,那时门槛是崭新的,开业的第一天,我是第一个踏进去的,去年,有一次深夜,我无聊地从醉仙楼离开,掌柜的出门送我,感慨了一句,又该装修了,我低头一看,可不,门槛都平了。”
“所以你……”
宴轻接过她的话,笑的无奈,“所以,我思考了几日,听闻你回京的消息,便去栖云山脚下等你了。”
好一个守株待兔。
凌画无话可说。
第870章 推背图
凌画今天只想问问宴轻《推背图》推出来的秘密,但是没想到有这么一个大饼砸到了她的脑袋上。
她对算计宴轻将他拉进婚姻的坟墓以及让他不能好好做纨绔这两件事儿一直心里有愧,觉得自己算计到手的夫君,放不开他,只能宠着他,无论如何都宠着。
但真是给她一百颗玲珑心,也从来没想到,她是被算计的那只兔子。
她捋不清自己黏糊的脑袋,只能先将自己最疑惑的东西问出来,“为何要去守我?”
从琉璃的口中,她得知了满京城一半的小姑娘都喜欢他,这都怪他年少时惊才艳艳少年风华太勾人,哪怕他做了纨绔,仍旧浇不灭那些早已迷在了他身上的芳心。
他不缺女人喜欢。
既不想成婚,怎么就跑去栖云山脚下守着招惹她了?
宴轻收了笑,“你不是想知道我用《推背图》推演出了什么吗?”
凌画点头。
宴轻看着她说:“比四舅兄多了五幅画面,我用《推背图》推演出来七幅画卷。第一幅画卷是我在东宫门前的玉阶上,拔剑杀了太子太傅付敏。第二幅画卷是我从军中回府的路上,骑马过长街,险些踩踏了一个小姑娘。第三幅画卷是太子萧泽站在东宫的书房内对我说,他看中一个女子,但是她身份不够,不能娶进东宫,他想纳她为侧妃,但那一户人家不同意。第四幅画卷是陛下卧病在床,召我入宫,给我一道圣旨,让我扶持二殿下萧枕登基,我拿着圣旨还没踏出宫门,便遇到了埋伏。第五幅画卷是萧枕穿着一身龙袍找我买醉,说他喜欢的姑娘要嫁人了,离他很远,他给我假期,让我帮他去瞧一眼。第六幅画卷是我倒在尸骨如山的战场上,后梁兵败,我没完成祖父和父亲的嘱托,没守护好端敬候府的威名门楣,也没完成先皇的遗愿守住后梁江山,同样也没完成新皇交给让我帮他去观他喜欢的姑娘的婚礼。第七幅画卷是一对新人在拜堂,那男子长的与我十分相像,那女子就是第二幅画卷我险些骑马踩踏的小姑娘,她前一刻笑意盈盈,情深似海,后一刻匕首出鞘,杀了对面已经与她拜完堂的人。”
凌画心下触动,“是反复推演,都是这七幅画卷吗?”
“嗯。”宴轻无奈,“推演了无数次,从没变过。”
“你骑马差点儿踩踏的小姑娘是我?”凌画指指自己。
“嗯。”
“与你长的相像的男子是宁叶?”
“嗯。”
凌画心里疑惑,“哥哥你推演时是五六年前,如今你也说逆改了命运,那为何我四哥去年推演出来的依旧是你后面这两幅同样的画卷?”
宴轻摇头。
凌画提起心,“是命运不可逆改吗?”
“改了吧,否则娶你的人,如何能是我?”宴轻笑了一下,“刚刚乍听你说四舅兄推演说了这两幅画卷,我还是很吃惊的。”
“那……”凌画的心搅起来,“那是怎么回事儿?那两幅画卷,还会发生吗?”
“不会了吧!”宴轻道:“我弃学业,做纨绔后,诸事都与推演的不同了。太子太傅不是我杀的,是你借用先皇御前亲审,先皇砍了他的头。我没入军营,自然不可能从军营骑马回府过长街,所以,自然也没踩踏过一个小姑娘。我从做纨绔后再没踏入过东宫的大门,所以萧泽也不会跟我说他看重了一个女子,想纳她为侧妃。我不入宫,不见先皇,先皇也不是重病去世,不会临终拉着我十分信任地给我一道遗诏让我扶持二殿下登基。没有上面这一出,我也不会拿着遗诏出宫门被人埋伏。我与萧枕没交情,他就不会拉着我买醉,让我帮她去瞧人观礼。”
说到这,宴轻顿了顿,拉过凌画的手,攥在他手里,“尤其是那个小姑娘,已与我大婚,成了我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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