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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生意,就不能怕员工搞小动作,如果员工有本事,能把产品卖出高于铺子的价格自己赚钱,他更乐意。
当初小舅舅铺子刚开张,他就曾经故意拿着同样产品去附近卖高价,然后让消费者一比较发现店里更便宜,就爱去店里买。
这都是手段,现在他还把这种方法教给了张文博,只要张文博跑的外县来大客户,哪怕在店里买,都算张文博的业绩。
三宝是不懂的,他就知道跟着韩慕阳能赚大钱。
他就暗暗下决心:我可得好好学习,别到时候阳阳和妍妍去读大学,自己却连个专科都考不上!给他俩丢人!
进入腊月以后,铺子的生意好,姥娘的剪纸也突然火起来。
因为大姨那次来打岔,姥娘和姥爷觉出了为自己活的滋味儿,每天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儿,姥娘就剪了很多新花样出来。
然后就有镇上的人上门来买姥娘的剪纸,有买去给新人布置新房的,有买去贴喜饽饽的,有买去给喜丧老人妆点的,还有单纯买去贴在自己家玻璃窗上的。
但凡主动过来买的,都不还价,还一个劲地夸老人家剪得好,活灵活现,生动灵巧,那喜鹊登梅,梅花一根根的花蕊都带着顶上的花粉呢,还有那喜鹊,那尖嘴、圆眼儿,灵动至极!
姥娘:“那咱定多少钱合适啊?”
在她看来剪纸也没成本,就几张红纸,剪刀也不用换,两毛钱一张都赚了。
韩奶奶:“两毛咋够啊,你剪纸不要功夫吗?多辛苦啊。至少得五毛钱。”
林妍听得直笑,“奶,你好歹也是市民俗民艺展览大赛的二等奖啊,别人一块钱一对,你起码得五块钱。人家市报都给你从二十涨到四十,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有时候你有技艺,没有认证,人家还给低价就赚个辛苦费,可一旦有官方认证,那这价格可就起来了,因为有口碑和格调。
五块钱一对剪纸?姥娘有点害怕,这不是坑人吗?她可不敢。
韩慕阳:“给文化局那边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卖这个,怎么定价。”
李玉凤现在和姥娘有联系。
一开始认识之后,因为姥娘家没电话,而且也不在县里,她小脚不方便出门,所以李玉凤那边有什么聚会活动,姥娘是一概不去的。
不过李玉凤给姥娘寄过信,给姥娘看她剪纸作品,还让姥娘给指点。姥娘不会指点,通常就是照着花样再剪一对让林妍给寄回去,李玉凤一看就知道差距。
后来搬到镇上,林妍给文化局别金海打过几次电话,李玉凤常去他们单位搞活动,就知道这里的电话,也会打来和姥娘沟通一下。
元旦那天她还带人去铺子买礼品来着。
林妍翻开电话本找到李玉凤的联系电话,也不是李玉凤家的,而是离家最近的电话铺。
第一次接到姥娘和林妍主动给她打的电话,李玉凤高兴得很,自己说了好半天。这几天他们一群人天天去文化局那边开交流会,还总说起姥娘呢。
等她喘口气的时间,林妍就把问题说出来,咨询一下。
李玉凤笑道:“这个啊,那当然得高价啊,你知道那个内定的第一名她开文化公司的吧,她一对卖十块呢,当然,二十四十也有,说是收藏。”
林妍委婉地提醒她,人家是评选的第一名,没证据说人家是内定的,这样说容易惹是非。
李玉凤在文化局也是熟了,嘴上没把门,觉得都是自己人,她笑了笑:“小姑娘年轻轻倒是挺厚道嘛。叫我说,老姐姐的剪纸,最简单的,至少五块钱一组,要是麻烦的,就得上十块。”
林妍跟她道了谢。
李玉凤还想和姥娘聊,可姥娘耳朵有点背,听电话不是那么清楚,便约定天暖和以后见面聊。
挂了电话,林妍耳朵还嗡嗡的,满脑子都是李玉凤的声音。
她大体有个概念,让姥娘把简单一些图案的剪纸定成5块钱一组。一组有四个,厚了不好剪。如果面积不大却复杂一些的图案,就八块钱。一尺见方的那种,又大又复杂,费眼睛费力气,林妍不希望姥娘剪太多,就定价高一些,20块钱一组。
这个价格就告诉客户,不需要告诉老家人,也不用大家都知道。
她叮嘱姥娘,“你就是剪着玩儿的,当一个娱乐,不为赚钱。要是把眼睛累出毛病,看病至少得一千起,你可盘算好别算岔账,为这几块钱把眼睛累坏可不值当。”
姥爷也说:“对,现在咱也投钱开铺子,坐着喘气就有钱拿,你可别累着。”
姥娘:“我有数的。我顶多一天剪一个花样。”
林妍:“小的,大的就四天剪一个。”
这么把价格定下来,嫌贵的就熄了念头找别人,只有实在喜欢姥娘的手艺又不差钱的人才会真的来买。
这样姥娘有事儿干,有钱赚,还有成就感。
原本林妍以为这么高的价格,就不太会有人买,结果市里竟然有人专门打电话过来预定20块钱一组的。
林妍问了一下,原来买者的父亲看到市报的文章和剪纸,特别喜欢姥娘的剪纸风格,就让他做儿子的帮忙订几个图样。
人家不催工期,就过年能拿到即可,而且先给汇钱过来。
除了市里这位,县里也有人通过李玉凤几个知道姥娘的作品,也过来买,十块二十块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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