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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罗依依独立于这个世界,在她看来,无论是玉魔还是村民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村民下场凄惨,可玉魔又何其辜?她亲眼见证了恶鬼一样的人,又见证了吞噬恶鬼的恶鬼。
依依叹了口气:“无限循环生前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如今这对他们也是一种解脱了。”
“也是,依依你看的很通透”顾回风点点头,“但是这个下咒的人如此丧尽天良,若不及时找出,不知还会有多少人深受其害!”
依依沉思起来:村子的线索断了,钥匙用途未知,玉魔子嗣不知所踪,甚至牵扯到十几年前祝家庄的灭门案。
她目光落在手镯上:唯一的突破口在自己身上。
“顾大哥,联络符可以借我一用吗?”
顾回风反应很快,“你要问罗前辈?”
依依点头:“是,现在唯一可以求证的就是我师父。”
回风浮现一丝赞许的目光,这位仙门小姐比想象中更有胆识,他手背一翻,一张木色符出现在手心,“我把口诀教你。”
罗依依接过符纸照葫芦画瓢念出结结巴巴的咒语,纸张在空气中迅速安静燃烧起来,淡黄色的烟雾散去,一个中年女人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顾回风无声退出房间。
罗凌穿着秋霞衫子,发丝乌黑顺滑,尽数盘在头顶,瞧见罗依依清减了的小脸,眼眶顿时红了一圈:“依依,怎么瘦了许多,可是路上吃睡得不好?”
丝丝缕缕的酸楚涌上心头,那是原身的自然反应,依依没有压制情绪,任由眼泪流下。
罗凌瞧着有些疲惫,但眼里的疼惜与宠溺几乎要这样漫出来,罗依依已经搞不清来龙去脉,至今不明白如此溺爱徒弟的师父,当初怎么会同意罗依依踏上如此凶险的旅途。
师徒俩一番暄叙之后,罗依依终于抬起手腕,银色的细环在窗子透过的光里亮得刺眼,“师父,你还记得这个手镯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戴的吗?”
罗凌表情僵了一瞬,马上又勾起了嘴角柔声道:“依依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依依察言观色,果然有问题。她笑着解释:“近日客栈的老板娘看上了我这个镯子,非要和我讨了去,我想着我自小戴的物件怎么能给别人呢,就拒绝了,”罗依依揉了揉眉心,学着大小姐跋扈的语气撒着娇告状:“可她每日不依不饶,缠得我头痛,真叫人烦!”
“怎么跟个小孩似的,”罗凌慈爱地看着徒弟,又叮嘱道:“不过手镯千万不可以给他人知道吗?”
依依举起手晃了晃,“这个手镯很贵重吗?”
“倒也不是贵重的原因,”罗凌压低声音,一脸疼爱,“小时候你在雪地里受了寒,六岁时生了大病高烧不退,想我行医半生用尽药石,竟治不好自己的徒儿......”
罗凌自责不言而喻,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后来,一位老友路过,给了我这个镯子,你戴上之后竟真的慢慢好起来,依依,这是你的长命符,已经和你血脉相通,断不能交予别人手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罗依依捏住镯子,仰头笑道:“师父放心就是,依依只是好奇,如此宝贝的东西我才不会给别人呢!”
第12章 戏台(6)
“师父只道是十一年前老友相赠,并不愿意言说这位前辈的身份。”依依垂头丧气趴在桌子上,烛火如豆,照亮座上四人的脸。
“十一年前?”顾回风显然有些诧异
罗依依不解:“是啊,怎么了吗?”
薛洛抿了口茶,不咸不淡回答她:“十一年前,魔主一缕元神窜逃出了伏魔塔。”
罗依依不动声色地把凳子搬得离薛洛远了点,昂着头笑眯眯地问顾回风:“顾大哥,我想听你说。”
上元佳节,徐越城人潮涌动,一程又一程人声沸反盈天。
梦居坐落在徐越的城西,位置偏僻又荒凉。但慕名而来的人总是络绎不绝,这是一座茶楼,兼有听曲儿听书看戏的活计,别的倒也中规中矩,只是听书这一项尤为特殊。
梦居的说书先生闻名徐越大街小巷。先生从不露面只闻其声,每月只开讲一次,每次只有一个故事,讲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话本子,先生的说书总能描绘出话本中的画面,让听者化身故事中的主角,身体力行经历话本中的事,整个过程如同大梦三生,常有人在坊间或喜或悲,或笑或嗔,无法自拔。
先生今日讲的是神女与天将的话本子,因着过节的缘故,来的人比平常翻了两三倍,热热闹闹的挤在堂里。
琴女登场,她轻抚琵琶,背后是绯色的羽纱帘子,缠绵的曲子从她手中缓缓倾泻。一道轻柔的男声响起,下的人倏地静了下来。
露中生正在追捕城中作恶的梦姬,一路追查顾景带着顾回风来到了梦居。
先生的扇子“哗啦”一声合上,轻纱般的帘子撩起,背后只有一把孤零零的椅子。
顾回风牵着顾景的手,惊异地望着空荡的舞台,舞台下爆发出激烈的哭喊,寻妖盘转得飞快。
他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父亲,梦姬已经逃走了。”
顾景露出赞赏的神色,慈爱地拍拍他肩膀:“不错,回风的心神眼已经又进了一个境界,你再试一试,看能不能感知到梦姬如今的方位。”
顾回风凝住心神,梦姬的妖气在空中留下痕迹,神识循着妖气凝成的通道一路追查到一座高塔,漆黑的塔身巍峨又诡异,六条铁链从锁住七层塔身死死地垂进地底,塔顶嵌了颗乌黑的明珠,闪着若有若无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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