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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洛自己都愣住,他收回手,心底泛起怒气,冷声道:“你不能好好梳头吗?看得我心烦!”
罗依依也气了:“你有完没完?连我头发你都要管?”
墨色泼向园子,陈氏轻柔地搅动茶叶,一套动作优雅又流畅,她把香甜的冰栗子糕推向对面:“依依姑娘,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谢谢夫人!”罗依依接过尝了一口,冰爽的香甜瞬间唤醒味蕾,栗子糕软糯可口,她幸福地眯了眯眼:“太好吃了!您真厉害!我们那最好的糕点铺都做不出这种味道。”
陈氏温柔地望着她,那双间距极近的眼里罕见地有了光彩:“依依若是喜欢,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她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道:“可是我太笨了,怕学不会。”
陈氏摇了摇头,“怎么会呢,若是用心,一定可以学会。”
依依很喜欢陈氏,她虽生得怪异,可人实在是温柔到了骨子里,好像永远不会生气,没有脾气。
怎么这样好的人,却要活得如此难堪呢?
依依笑道:“那我明日就来叨扰夫人,您可别嫌弃我学得慢。”
“好——”
“大娘子,”秦姑走了进来,面色不悦,“红玉小娘来了,说要给您送两幅绣花样子。”
“哦,好,”陈氏的神情没有波澜,依旧柔声道:“那让她进来吧。”
罗依依识趣地又捻起两块栗子糕,“夫人,那我就先退下了。”
“嗯,罗姑娘路上慢些。”
依依出门,迎面便瞧见了一身绯红的红玉,她冲她笑着点了点头,如雾般地轻纱便曳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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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馋了,想吃糖炒栗子
第18章 戏台(12)
罗依依坐在井边的木盆,盆里是昨日薛洛换下的月白衫子。
依依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洛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罗姑娘还记得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吗?”
罗依依心里“咯噔”一下,昨晚断了片,一点也不记得干了啥。她掀了掀盆中的衣服,看见了一摊泪渍和不明物体。
罗依依嘴角几乎抽搐,她不耻下问:“我干的?”
“不然呢?”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洗衣服吧?”
薛洛不置可否。
“你看见没?”罗依依举起双手给他看。
“看见什么?”
罗依依内心咆哮:一双娇生惯养、柔嫩细滑的手!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
她讪讪地收回手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这双手马上就给你洗干净!”
月光无声,薛洛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洗衣服。
罗依依费劲地提起衣服的一角:薛洛真是有仇必报绝不吃亏,洗个衣服还要在旁边监工。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薛洛笑得一脸灿烂,罗依依简直想打爆他的头。
不就是洗衣服吗?有什么难的!罗依依越搓越起劲,力气大得活像是把它当成薛洛的那颗头一样。
“刺啦!”
撕裂声响彻在夏夜里。
“罗、依、依?”薛洛漆黑的眼盯着她。
罗依依欲哭无泪:“我,我明日再去给你买一件成吗?”
“依依!”顾回风的声音传来。
“顾大哥回来了!”
罗依依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迎接天神一样,提起裙子像只恢复了神气的兔子跑了过去。
薛洛没动。
黑眸泛起幽暗,他孤零零陪着月光,坐在井边。盆里的泡沫一个个炸开化作乌有,衣服的裂缝像是笑开的唇,无声地嘲笑着他。
果然,所有人的离开都不带一点留恋。
“顾大哥,祝姐姐,你们回来了!”
二人均是面色疲惫地点了点头,顾回风问道:“保命符可给陈夫人画上了?”
“画上了画上了,红玉今日......”依依汇报起一天的行程,末了她问:“你们今日可有新的进展?”
二人面上一沉,罗依依便知定是查出什么了。
“等一下!”罗依依打断就要开口的顾回风,抱歉道:“对不住,顾大哥祝姐姐且等我一等。”
罗依依回去时,薛洛果然还呆在井边,一个人坐在小小的木墩凳子上。罗依依突然觉得他像只迷路的巨大兔子,心里一阵愧疚。
“薛洛。”
在月光下井水泛着波光,女孩的身影突然出现,夏夜带了丝微风,奇异地吹走少年心头的阴霾。
罗依依两边的攀带还没来得及取下,她小跑着,两边的带子像是雀跃的鸟儿。
“你回来做什么?”
薛洛眼里荡着水光,比井中月色还要潋滟几分,眼尾淡淡的红在月光下显得可怜。
平日见惯了刀枪不入、带着铁面具的薛洛,第一次看见他不经意流露出的脆弱。
罗依依踏着一地的水渍,拉着薛洛的袖子啪啪地踩过去,侧脸在夜色里柔和:“今晚先把凶手找出来,明日带你去街上买件衣服。”
“我和璃儿前几日拜访失踪女子的亲人,发现这些女孩在失踪之前都去过或经过同一个地方。”
“我们刚来到星垂镇时居住的那家客栈。”
“客栈?”依依皱起眉头,“可我们之前在客栈居住过,哪里并没有残留的妖气、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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