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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们不知道,即使偶尔听到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也不知道解释,一来二去,倒是让秦岩和陈然搏了个孝顺的好名声。
要不是支书媳妇有一次问丁春兰和刘思艳怎么不张罗给老人家送年节礼,她们两人说是已经送过去了,后来三个人把消息一对,才知道孙桂花把她们两家送的东西全安到陈然两口子身上了。
支书媳妇把这个消息往村里一传,大家纷纷说孙桂花老两口把心偏到了胳膊窝,经此一事,孙桂花索性不怎么再提东西都是小儿子送的这件事。
因为一旦她开口,和她不对付的人便呛声说要找刘思艳和丁春兰问问,看看东西到底是谁送的。
孙桂花哪敢再吭声,只能灰溜溜地回家。不过,这股怨气她却撒在了大儿子家和二儿子家,对他们愈发看不上眼。
秦秋意不理会在场所有人的脸色,把目光投向村长秦铁柱:“村长,既然辈分最大的叔祖和做为当事人的我的爷爷奶奶都同意重新制定新的赡养费数额,那依照规定,之前的那张字据是不是要作废?”
秦铁柱是秦老蔫的二儿子,秦老蔫是歹竹出好笋,秦铁柱的为人不错,算是挺正派的一个人。
他清楚秦峰和秦立两家当初在分家的时候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因此半个多小时前陈然拎着东西上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了。
他婆娘正好在旁边,让陈然把东西拿回家,然后转头劝他过来一趟,话里话外暗示他秦老蔫也去,要是没有他这个村长看着,恐怕秦峰他们依旧会吃亏。
上一次分家,就是因为他有事情不在,他爸秦老蔫乱搞才办出来那种糊涂事。
所以他立刻换了身衣服,直接过来秦岩家,看看到底秦伟德和秦岩这次又耍什么鬼主意。
秦铁柱沉吟片刻,模糊地意识到秦秋意说这话的意思:“对,如果秦伟德和孙桂花要重新确定赡养问题,之前立的字据自然要作废。”
秦秋意抬眸看向秦伟德:“爷爷,那你把之前的字条拿出来吧。咱们让村长再写一份新的。”
“老头子,快拿出来呀。”孙桂花见事情十分顺利,没用上之前她撒泼打滚那套活儿,不禁自得起来。
看来,刘思艳和丁春兰两家已经被她吃的死死的了。
秦伟德闻言,起身走到橱柜旁边,弯腰从柜底掏出一个上着锁的铁盒子,又从衣柜挂着的一个绿色军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把小钥匙。
钥匙抵在锁眼时,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倏地凝眉望向神态轻松的秦秋意,“秋意,你先出去,这里没有你什么事。”
秦秋意毕竟是大学生,心眼子多,秦伟德不放心。
刘思艳赶在秦秋意说话之前,轻声说:“爸,我和峰哥读书少,好多时候家里的事都靠秋意拿主意,这次有关生活的事,也要靠秋意做决定。毕竟我俩是不赞同每个月给50块钱生活费的。”
言外之意,秦秋意才是当家的,如果把她赶出去,那她和秦峰肯定不会同意新的赡养费方案。
秦伟德狠狠瞪了秦峰一眼:“窝囊废。”连媳妇和女儿的主都做不了,他怎么会生出这么窝囊的儿子?
秦峰装作没听见,挠了挠头发,走到刘思艳和秦秋意身边,直接表明了支持她们的态度。
气得秦伟德急急地喘了几口气,等缓过来后,他背对着大家,用身子挡住他们的视线,从里面找出那张签着好几个人名字的分家协议。
有关赡养费的协议,和这张分家协议列在一起。
秦铁柱拿过那张分家协议,犀利的目光忽地投向秦老蔫。
这种不平凡条约,秦老蔫居然签的下去字!
“村长,如果有关以前赡养费的条款作废,那么这一整张分家协议是不是都要作废?”
秦秋意不知道何时走到秦铁柱身后,视线一扫,把协议内容尽收眼底,然后淡淡地笑了一下。
秦铁柱“嗯”了一声。
秦伟德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不过家已经分过了,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反正他们住的这五间青砖大瓦房,肯定是小儿子的,别人休想碰。
秦秋意勾起樱唇,“妈、二婶,你们回去把以前的欠条都找出来,之前的分家协议作废,咱们得重新合计合计。”
前些年为了盖房和添置家具,秦伟德没少让秦峰和秦立以他们自己的名义借钱,每家背了小一千块钱的饥荒,结果搭钱搭力把房子盖好后,秦伟德在他们知情的情况下直接分了家。
把看房子分给秦峰和秦立,新房子则给了秦岩。并且规定了秦峰和秦立每家每个月要出5块钱和40斤粮食给秦伟德老两口。
八零年代初实施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分到老两口的地同样分给秦峰和秦立两家帮忙种,秦岩他们什么也不用管,甚至秦岩和陈然一家人吃的粮食都是秦峰他们种的。
刘思艳和丁春兰瞬间了解到秦秋意的意图,步伐飞快地走回家里。
幸好她们当初还完钱之后,只是把攥在债主手里的欠条收了回来,而不是直接撕了。
没出两分钟,她们两个便一人捏了一把欠条回来,为了防止孙桂花和秦伟德毁灭证据,她们把欠条交到村长手上,立在两边隐隐护着。
秦伟德强装镇定:“家早就分了,今天我们只提赡养费的问题,别的地方不用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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