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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大家还不知道呢,后来才听说,那宝三爷回来嚷嚷了,外面上好的鸡蛋,一文钱就能得两个,最贵的时候也就两三文一个。咱们府里的鸡蛋,也不知是哪只金鸡生了,竟都要十几二十文一个。
链二奶奶何等厉害人物,听了这事,略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顿时心中大怒。她面上不显,暗地里却报了老太太和太太,告知此事,要查满府的账。
后来查了大半年,果然人人都不干净。若是光凭链二奶奶处置,说不定都打了板子送到官府里去了。
幸好老太太和太太们仁慈,让那府里积年的老人,只补上银子保证以后再也不昧钱就行。只有那些昧下银子极多的采买,才被抄了宅院,送到官府去了。
再后来,链二奶奶管家便越发严厉,府里人人自危,都夹紧了尾巴伺候,再不敢像以前那样捞油水了。
这老妈妈的儿子,以前就是办头油胭脂一类采买的,虽因她的面子只补了点银子没有被送官府去,却也丢了采买的差事,再不得主子重用,只能在马棚里刷马了。
儿子没了前途,老妈妈哪有不怨恨的。她这样添油加醋地说宝璁的坏话,半点惭愧也无,府里也不只她一个这样说嘛!
刚才老妈妈在,薛姨妈不好说什么直白的,现在只有她们母女,薛姨妈便赶紧对宝钗道:“我的儿,你可听到了,那宝璁听起来可比你哥哥还浑的样子,你以后可离远些。若运气不好遇上了避不开,那也站远些。”
又拍拍胸口庆幸道:“幸好有玉的是他哥哥,不然就算是有金玉良缘,我也舍不得把你给他。”
宝钗面薄,听这话,顿时羞了,娇声道:“妈,你说什么呢!”
薛姨妈见她羞了,便也止住了这话,又要说宝璁不好。
宝钗却心中很有疑惑,前儿刚来的时候,她也见过宝玉宝璁两个,一个清新俊逸,一个神采英拔,都如玉一般俊美,彬彬有礼的。怎么如今听那婆子说道,却直夸宝玉一个,把宝璁形容得那样不堪呢?
于是宝钗就劝薛姨妈道:“两位表弟咱们都是见过的,就算三表弟顽皮些,我看着也不像这婆子形容的那样。倒是这婆子,对主子这样随意议论,还尽说些败坏别人名声的话,我看她不是个好的,说的话不可相信。”
薛姨妈却是直摇头,道:“我的儿,你才十几岁,见识过几个人?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宠坏了的多得是!就说你哥哥,要不是他......”
想起儿子打死人的事情,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了。
宝钗一听就知道她妈心情又不好了,赶紧说了些贾府姐妹的事情,哄得薛姨妈又高兴起来了。
宝钗那里怎么想,宝璁不知道,他正烦恼着呢!
早几年前,他就在考虑生财之计了。
他不太会经商,但也精于雕刻,经营过工作室。
做生不如做熟,所以他就想着开家玉石雕刻的店铺,先请个有经验的掌柜看着不亏本,他再慢慢想法子多营利。
宝璁想的轻松,却没想到办起这事情来却那么难!
贾府那么多产业,贾母王夫人手里都有店铺,宝璁去要,结果她们却都说他胡闹,连丁点大的铺子都不愿意舍给他。
王熙凤手上管着的是贾府公中的店铺,还有她自己的嫁妆铺子,更不可能给他用了。
闹了许久,宝璁没要到铺子,心想不给就不给吧,他自己暗地里买个就行了。
结果呢,他奶公吴茴的老爹打听回来说,外面的店铺位置很差的一间店面也得一百多两银子,若是那位置在热闹大街上的,得要上千两。
宝璁赶紧去翻了翻自己和宝玉的小银库,几年下来,外面花了,里面赏人用了,两人统共加起来剩下,也就一二百银子了。
想起之前自己大手大脚花银子的种种件件,宝璁真是后悔不迭。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只能拿了那一二百银子,先买了家小店铺,打算把他那些从前雕刻的玉石作品都摆在店里卖。
那家小店铺在巷子街的街尾,位置偏不说,装修又陈旧。只有项清雅好处,巷子里有好几家卖书本字画、笔墨纸砚的。
宝璁开店是为了赚钱,又不是因为闲着。见那小店实在不显眼,就照着前世玉石古典店铺的样子,亲自画了装修图纸,还时常过去监督装修,非要把这丁点小店装成高冷隐士一样有范儿。
连日来家里外面两头跑,这日宝璁实在累得不像话,听着装修叮叮当当的声音,躺在摇椅上就睡着了。
梦境里,忽然看见一片飘渺白雾,宝璁隐约瞧见了个鹅黄色的人影。那人影近了,他便看见了个仙子一样的姑娘。
“咦,怎么又来一个宝玉?”那姑娘惊讶道。
宝璁想说,自己不是宝玉,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哎呀,莫不是神瑛侍者下凡去,竟分出了两个凡胎?”说着,那姑娘就拉着宝璁的手臂往前面宫殿里去,“前个宝玉已经进去了,你也快去吧!”
宝璁:“???”这什么?太虚幻境?警幻仙子?
看着那姑娘是轻轻巧巧扯了他一把,宝璁却用力也没甩开她,只一路被她拉进了前面那又飘渺又华美的宫殿之中。
进了宫殿,就有许多仙娥在两边立着,个个看见他又惊讶又觉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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