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页
晚上宝璁回府,照例去看林黛玉,林黛玉就问了他逃学的事。
果然,宝璁解释道:“家学里有些乌烟瘴气,贾老太爷年纪大了也不管,只一味在课上读课本,没甚意思,还不如回来和你一块念书呢!”
林黛玉便笑着道:“那也没见你回来与我一起念书,倒听说你和薛大哥哥学做生意呢!”
宝璁惊讶道:“你听谁说的?”
林黛玉便道:“宝玉回来说的。”又捏着帕子,眼波流转嬉笑道:“我倒不知,你又何时喜欢做生意了?”
若说起这根本缘由来,那解释起来可太费劲了,宝璁也没想好怎么说,便只道:“哪里是喜欢做生意?我小时候刻了太多乱七八糟的石头,堆在房里放不下了,便干脆搬出去卖了。”
又道:“我奶公吴老爹不是去岁摔瘸了腿嘛!现今弄个店铺让他做掌柜养老,正好一举两得。”
林黛玉听了点点头,道:“你和吴嬷嬷一家倒是要好,麝月前日来说话,说宝玉被李嬷嬷气的,要把她撵出去呢!”
宝璁和宝玉住一起,怎么不知道那事情?
于是他便嗤笑一声,道:“宝玉虽然过了些,但那李嬷嬷倚老卖老,为人也太不尊重。”又对林黛玉解释:“我当时就说,她照顾了宝玉多年,也不能撵她,不如多给些厚礼,好生送她回家养老。”
“你猜怎么着?李嬷嬷非不去,跑到太太那里哭了一场,说自己把宝玉当心肝肉的,离了就是被挖了心,要死要活的。”
“啊?”林黛玉吃了一惊,听得好奇起来,“后来呢?太太怎么说?”
宝璁道:“还能怎么说?只好安抚了一顿,依旧让她在宝玉身边呗!”
林黛玉听了,先是一愣,而后忽然扑哧一声乐了!
宝璁见她半掩着手绢,笑得着实好看,便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林黛玉笑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遮掩的手绢,伸出那纤纤手指,点着自己的脑袋,乐道:“笑我自己呢!”
“李嬷嬷若被撵走了,怎么我昨儿还看见她了呢?我真是白问了你那一句!”
宝璁也被逗笑了,乐道:“妹妹可真有意思,没吃酒也能和吃醉了酒一样傻乐呵,以后咱们出去吃宴,我可就能多喝杯酒了,把妹妹的那杯酒也吃了!”
林黛玉一被打趣,就恼了,站起来往宝璁身上扑去挠痒痒,“你才吃醉了酒呢!竟然笑我傻!”
宝璁一边躲痒一边大笑,还时不时注意拉着林黛玉,防着她磕着摔着,两人嘻嘻哈哈的,顿时闹成了一团。
待到退至林黛玉常躺着的摇椅边上,宝璁一个不妨被绊倒,拉着林黛玉便双双滚进了摇椅上!
林黛玉总算捏到了宝璁腰间,狠狠挠了几下痒痒,又轻捏了一下软肉,才气喘吁吁地半坐起来,半是气恼半是嬉笑道:“看你还笑不笑我!”
宝璁哪里还敢取笑呢,林黛玉一副青丝凌乱,往常微白的小脸粉扑扑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一样,都把他给美呆了!
见宝璁也不回话,只一直盯着自己看,林黛玉莫名地不好意思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发丝,傲娇站起来道:“你看什么呢!”
宝璁自然恬不知耻,笑眯眯道:“妹妹好看,小仙女一样儿!”把林黛玉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转日,宝璁又和薛蟠去吃酒。
宝璁是发现了,薛蟠这人虽然混蛋,但他对自己亲人及亲戚朋友真是极好。
他前段时间诓了薛蟠五百两银子,薛蟠却知道他要招揽生意,还带着他认识了不少纨绔子弟,又有许多做生意的老板,个个都是有钱人。
都不用他自己宣传,到了玉石轩开张的时候,甭管冲着薛蟠,或是冲着他这个荣国公府公子的面子,认识不认识的都上门来。许多人连价格都不问,直接就选了一两件玉器买去。
宝璁算是体会到富贵人家做生意有多简单了,反正他的玉石轩是不用愁的。不仅不用愁,他还得请几个雕刻师傅多刻些玉石,免得店里摆着的不够卖。
这日,冯紫英路过巷子街,想起薛蟠与他介绍,就顺便去玉石轩逛逛。
宝璁正好在店里,见是冯紫英来,也不糊弄他,直接叫吴老爹把他自己刻的玉器拿出来给他看。
因之前生意好,他自己刻的已经卖了许多,还剩下的,宝璁就挑了一些好的,让吴老爹放起来,等相熟的人来了再拿出来卖。
毕竟他刻的玉既精致又有属性,不能一下子全随意卖了。
冯紫英乃神武将军的儿子,为人豪爽,又文武双全。宝璁刚巧刻过几柄捏在手里玩的玉质小剑,有武力值加成的,此时便拿出来给冯紫英看。
冯紫英果然喜欢得不行,将几把小剑全都买下,打算回家用丝线穿成一串,挂在腰间可时时把玩。
宝璁觉得他不像是薛蟠之类的纨绔子弟,便问他打听有没有好的教书先生,他是去哪个私塾读书的。
冯紫英原对薛蟠以及宁荣两府的人印象都不太好,又有他父亲嘱咐少和他们来往,他便渐渐远着他们了。
现在听宝璁打听教书先生,心中倒是一奇,暗道:“见过了宁荣二府的其他人,个个不是虚与委蛇便是放浪形骸,这宝璁听他言谈,观他举止,却仿佛很不一样。”
宝璁问得真诚,冯紫英便也诚心回道:“我是去我父亲世交好友家读书的。除了官学以外,咱们富贵人家的子弟,或是自家教导,或是送去家学念书,或是请相熟的世交教授,少有去外面私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