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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依旧不苟言笑,还冷哼了一声,道:“那小子连秀才都没考上,都被他母亲给宠坏了!一天到晚写歪诗杜撰歪论, 能有什么出息?”
“是是是......”
客卿们尴尬地抹抹脑门子上的汗, 越发觉得贾政这几年越来越难聊了。
其中有一小胡子翘着两边的客卿, 见众人都没话说,赶紧笑嘻嘻地挤到了前面,装模作样作揖道:“这两位公子有出息,如今三公子能中举,还不都是政老爷教导有方嘛!”
“我听说三公子自小有些顽皮,若不是政老爷多年来细心教导循循善诱,日日鞭策他专心念书,好学上进,这次科举三公子又怎么能考第一名解元呢?”
众人听了俱是恍然大悟,个个称赞起贾政来。
“是啊是啊,都是政老爷的功劳啊!”
“就是就是,是政老爷教导得好......”
这马屁正拍在了贾政的心坎上,他嘴角已经忍不住微微上扬,嘴上却谦虚道:“哪里哪里,孩子顽劣正是要严厉管教,不然都被妇人宠溺坏了!”
“政老爷说得是!”“政老爷治家有方啊!”......
宝璁站在门外听了半响,想找贾政要名单的心情,被破坏尽了。
贾政这样虚伪要面子的人,会承认自己藏了一份机密名单?会听了他的劝说,就把名单交给他或者交给皇帝?
宝璁真是怀疑,自己原先是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竟然觉得能说得通贾政。
他当即转身往外面走,与赖大道:“不用和老爷说我来过。”
赖大瞧着宝璁脚步不停地离去,一脸茫然。
刚才还急吼吼地说要找贾政,现在又忽然不找了,也不知道这三爷到底有什么事情,真是古古怪怪的。
书房里,贾政还在被客卿们环绕着奉承,脸上早已不见严肃神色,而是欣赏着众人送他的礼物,沉浸在欣喜中了。
宝璁回了自己院子,立马叫了东明进来,问他甄家送给贾政那一箱子东西的事情。
东明回说:“大多是古玩字画,听说还有一笔银子,和一个锁着的小匣子,估计也是放的什么珍品。”
锁着的小匣子?
宝璁觉得,八成那小匣子里放的就是那份名单了。
他又问:“那小匣子可是放在库房一起?”
东明摇摇头,“好像没有,政老爷自己收起来了。”
既然是贾政收起来了,那很可能藏在书房里。除了书房以外,贾政也没有能自己藏东西的地方了吧?
宝璁决定晚上去探探贾政书房。
但贾府里,晚上各处都是锁门,而且还有护院巡逻。虽然是自家,宝璁也不能行动自如,便悄声吩咐了东明打听晚上下人值夜情况,以便于行动。
东明得了这差事很是兴奋,立即应下,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打听详细。
东明走了之后,宝璁一个人坐在书房沉思,想了半天各种弯弯绕绕,只觉得十分疲惫。
林黛玉进来正巧瞧见,便笑着道:“怎么无精打采的?又是谁给你憋屈吃了?”
宝璁摇摇头,苦笑道:“刚去了一趟老爷书房,那里围着一堆人,吵得我头疼。”
林黛玉扑哧笑了,缓缓走近了,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香袋来,递给宝璁道:“这里面塞了些薄荷叶和桂花,你若头疼,闻闻正好。”
宝璁接过香袋闻了闻,果然鼻尖一股清凉的桂花香,淡淡的,沁人心脾。
“林妹妹做的就是好用!”他笑眯眯地把香袋塞进怀里,站起来拉林黛玉,“走,我们煮茶喝去。”
不过一会儿,刚才的疲惫神情一扫而光,现在又十分精神了。
林黛玉笑道:“不头疼了?”
宝璁乐:“你都在这了,我还有什么可头疼的,都不是事儿!”
=8=8=8=
贾政那里热闹,王夫人与贾母那里也十分热闹。
王熙凤办完庆贺宴席之后,各家夫人在宴席上混了个脸熟,便三三两两结伴来拜访王夫人,又十分殷勤去探望贾母。
各种阿谀奉承络绎不绝,又有很多夫人提起自家还没成婚的儿子、侄子外甥等等,打听探春的婚事。
宝璁中举,探春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不少人起了和荣国府结亲的意思。不过那些人家都并非真正的权贵,而都是小官之家,又或者是比较富裕的官员旁支。
探春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但宝璁明年还会参加春闱,到时候若真能高中,探春的身份便又不一样了。
所以王夫人和贾母也不着急现在便替探春定下婚事,只是先瞧瞧有意思的人家,等明年再正式提起来议亲。顺便,也可以先替惜春看看人选。
不过,探春和惜春的婚事都不着急,贾母却想起来着急迎春的婚事来。
“迎春这孩子,婚事实在太坎坷了,一波三折的也不吉利。”贾母对王夫人愁道:“我想着她明年三月的婚期,正和宝璁参加春闱的时间撞上了。那时候府里要顾宝璁的考试,再办迎春婚事,恐怕忙起来容易疏漏。”
“且她这婚事,不早点办了,我心里也总不安,所以想把婚期提前到二月初,你觉得怎么样?”贾母问王夫人。
王夫人又不能做迎春的主,只好笑着道:“老祖宗觉得怎样好就怎样办!”
贾母得了这话,深感满意,便叫鸳鸯拿来黄历选日子,选来选去,二月没有合适的日子,倒是正月里有好几个吉利日子,于是便把日期定在正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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