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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 陈妃图谋不轨,心虚阻拦, 将她给我堵嘴绑起来,等圣上来了一块处置!”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乱了起来。陈妃的宫人们既要围着小皇子, 又要拦着喊冤的陈妃不被绑走, 而皇后带来的宫人,则一个劲地冲陈妃涌去,想要将陈妃堵嘴绑起来。这闹哄哄的, 简直比陈妃寝宫塌了时,还要热腾。
若是昭帝在,恐怕要大吼一声安静,但他不在, 如此皇后带的宫人毕竟多些,且侍卫们也是更看重国母,因此陈妃还是被堵嘴绑住,扔进了不远处的角屋里。
小皇子原还安静,被人群这么一闹,也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直哇哇大哭起来。昭帝赶来,正听见孩子哭闹,顿时就有些恼火,怒道:“怎么回事?”
奶娘原想说是皇后让人绑了陈妃,才闹得孩子哭,却被皇后先抢了话头,道:“是刚才寝宫塌了,孩子受了惊吓!陈妃这个娘也不知道怎么当的,自己晕了完事,叫个孩子在这里哭得可怜。”
话头一转,皇后也不喘气,直接道:“圣上,这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拾好。不如让奶娘带着小皇子先去迎香阁安置,那里住着芳贵人,她一向心细,照顾小孩子再好不过。且那儿也离太医院近,若孩子有什么不舒服,便是半夜请医也快些。”
皇后先是说陈妃晕了,没有好好照顾孩子,后又说陈妃寝宫住不了人了,把孩子安排去他处。昭帝脑子一时糊着,听着皇后一连串的安排,觉得十分合理又贴心,当场便同意了。
可奶娘不情愿啊!
那迎香阁离陈妃宫殿极远,离昭帝住处也远,若是孩子有什么事,她扯破了嗓子喊也没人能听见。况且那个芳贵人,她隐约有些印象,从前被陈妃罚过跪。那人别为难她们就好了,还指望着她照顾孩子?
奶娘是不信宫中妃嫔有几个是好的。但皇后发话,昭帝也同意了,陈妃又被关着,不知道这事,她身份低微,只好被皇后的人强制围着,去了迎香阁。
只期望陈妃见到昭帝,就赶紧将她们接回身边才好。
陈妃在角屋想着怎么割绑住自己的绳子,还顾不上这些。
昭帝在太阳底下站了会,身上出了汗,头有些晕,就有点不自在。前两日大风大雨的,这日日头就比较大。
这时,皇后已经叫人搭起了大大的遮阳伞,引昭帝坐下,又有太监捧来冰镇甜汤,宫女打着扇子,把昭帝伺候得舒舒服服,他哪里还想得起陈妃来了。和皇后两人坐在一起,等侍卫们探索地道,像是郊游一样了。
等了又等,快一个时辰过去,昭帝都不耐烦起来,地道里总算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侍卫,跪在昭帝面前,道:“启禀圣上,属下已经查清地道那头通往何处了。”
昭帝问:“快说,通往何处?”他此时想,无论通往何处,陈妃应该都是不知情的,她这么胆小谨慎,怎么会在自己床底下挖通道呢?定是别人偷偷挖的。
侍卫却道:“事关重大,请圣上摒退左右。”
皇后听了一惊,面上却不显惊讶,只看昭帝,昭帝脸色严肃了不少,沉吟一会便挥手让宫人们都出去了。
见人都走干净了,侍卫正要说,陈妃此时却从角屋里跑了出来,也不看四周,直奔昭帝而去,一下子扑在他膝盖上,哭得梨花带雨,指着皇后道:“圣上,你快救救我呀!皇后娘娘趁您不在,要打杀了我!”
“这么多年了,我在宫中辛辛苦苦规规矩矩,伺候您尽心尽力,对皇后更是恭敬有加,抚育皇子,一刻也不敢放松,一步也不敢出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不知为什么皇后总是看我不顺眼,平日刻意为难也就算了,如今看您不在,竟狠心要打杀我......圣上,您看看,我被绑得手都受伤了!”
“可怜我的孩子,才刚刚一岁,这么小就要没有亲娘了!”
哭得是呼天喊地,该告的状,那是一个字都没落下。
这么多年了,陈妃十分了解昭帝,哭喊的方式,是他刚刚能忍受的,既有泪,又凄惨,又还挺美的,昭帝一见便十分心疼,再看皇后,眼色就有点不善,他怪道:“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你何必急吼吼地冤枉人,把她关起来呢?陈妃一向胆子小,循规蹈矩,这地道之事,怎么会与她有关?”
他自然也不记得,皇后刚刚说的言辞,是陈妃晕倒了,而非她把陈妃绑了起来。却陈妃一说,他立刻相信了。
又偏袒这贱人!
皇后气得要命,正要为自己辩解,见到那侍卫还跪在地上,立马又改了主意,强忍怒气,道:“圣上,这地道和陈妃有没有关系,还是听听侍卫怎么说吧!”
若查清了地道的源头,陈妃就是拿出浑身的劲撒娇也没用。任是没有关系,她也非要往陈妃身上扯!
陈妃靠在昭帝怀里,娇嗔:“圣上,臣妾看,定是那些偷鸡摸狗的宫人,为了方便盗窃珠宝首饰,才偷偷挖了这地道。这样想来,臣妾以往不常戴的首饰,似乎就是少了七八样呢!”
宫里偶尔有人偷窃,把珠宝首饰运出宫外卖,这是从前就查出来过的。这么想到也有可能......若是这样,便是皇后管理不善了!
昭帝自然是更想这样认为,怪皇后管理不善,总比要查出其他事要好吧?
可惜皇后坚持要听侍卫怎么说,而那侍卫,看昭帝不像是要撵陈妃离开,只好道:“圣上,我们十几个人进去,一路顺着地道走,发现这条地道是最近刚凿好的,里面有许多碎石,还有不甚牢固之处,所以才引来陈妃寝宫塌陷。而这地道通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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