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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他这种想法, 一直被王夫人扼杀在摇篮里。
大观园中,天还未亮,大厨房里便已经热火朝天。几十个厨娘们齐发力, 要准备好在青簪宴期间,所有主人客人们的点心茶水主食甜汤等。
侍女们统一着装,五人一队,将大观园中所有灯笼一一点亮。一只小蜡烛燃烧的时间, 刚刚够到天明大亮。
晴雯一一巡视各处,待全部准备妥当,她便整理好衣裳发饰,领着十几位侍女,在大门口站定。
“开门吧!”
大观园终于要迎来,它真正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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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璁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大观园中,慌得一批!
他因怕冲撞女客,所以绕着绕着,把儿子给弄丢了!
找了许久没有找到,问了十几个侍女,全都摇头说没看见,要不就是脚不沾地,根本没空搭理他。
今日林黛玉与宝钗是宴会主持,提前就与他说好,一定要照看好儿子。谁料进了大观园还没半个时辰呢,那小子就不知道溜哪里去了。
宴会上全是女客,宝璁也不方便到处乱走,只好选了个僻静的屋子,晃身到幻境中去寻。
“这臭小子,找到了非打一顿不可!早上还交代他要跟紧我,这一晃眼,就跑不知道哪里去了......”
宝璁气得自己碎碎念,趴在幻境巨石上,一眼不错地在大观园里找着。无奈,大观园里的女子实在太多了,人挤人的,这里一堆,那里一堆,又有巨石假山、小桥流水、树荫花海,交织错落。
他是实在没想到,当初有多惊叹大观园的宏伟广阔巧夺天工,今日就有多嫌弃那些隐秘的弯弯绕绕的闲情逸趣。实在是藏个人太简单,找个人太难了!
怡红院里人来人往,林黛玉与薛宝钗时不时被围着品鉴诗文,忙得不可开交;缀锦楼中,惜春与迎春正在指点学生们的画作;稻香村中摆了一小小武场,十几位女子排着队跃跃欲试,想要拔得头筹,获得那套专为女子定制的精铁弓箭......
宝玉领着一串或是姓贾或是不姓贾的小萝卜头,像是他爹当年领着他游逛大观园一样,一处一处为孩子们讲解大观园中居舍名字的由来含义。
不过这一回,没人扫兴地考教小萝卜头们,只有一个大孩子兴致勃勃地鼓动他们去精致地“淘气”。
人群零落之处,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啪叽一下,滑到摔在泥地上。虎头虎脑的,没哭,爬起来又到处晃悠。
骤时,从花丛里窜出一个猴子来,叫他道:“哎,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衣服上全是泥?谁欺负你了吗?”
那男孩转身,便见一个皮精皮精的秀气男孩,头顶着花环,宝蓝色的衣服上全是花啊草啊叶子的,明明比他还狼狈得多。
男孩笑了笑,道:“没人欺负我,刚才在河边上走,泥地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猴儿钻出来,蹦到他身边,上下打量,见他脸上身上好好的,只是衣摆上有些脏了,才相信他真不是被欺负了,大人般点点头,道:“那就好,若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包管他们不敢欺负你。”
男孩问:“我姓徐,叫仕隐,你叫什么?”
猴儿道:“我叫贾蘅。你是徐工部家的孩子吗?”宝玉带了一串小萝卜头,他以为男孩是那串小萝卜头里的一个。
徐仕隐摇摇头,道:“我爹不是官,他是个郎中,我是跟我娘来的。”
贾蘅不在意,随意点点头,又问:“我看你在这晃来晃去的,找什么?”
徐仕隐道:“我听闻大观园里有处潇湘阁最是文雅,藏书也多,天文地理奇书杂论都有,所以想去看看,只是转了几处都没寻见。这里人太多了。”
说着,他有些红了脸,实在是女孩子太多了。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上百个大大小小女孩子聚在一起的盛景。
贾蘅很是赞同,道:“我说我不要来吧,我爹非让我来,说让我见识见识女子的才华,才华没见着,叽叽喳喳倒是一堆。”
说罢,又一叉腰,冲徐仕隐招手,兴致勃勃道:“潇湘阁我最熟了,我带你去,什么样的书都找得到!那里的书我全都看过了。”
“真的?”徐仕隐顺势跟上,“那里有多少本书?你怎么能全看过了?”
“无聊呗,我娘就爱看书,有事没事就打发我看书。”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寻路过去。
谈话间,诗书文章、坊间杂事、生活趣闻聊了个遍,相谈十分融洽。
到了潇湘馆,还没进去,就听见两个十来岁的姑娘在聊天。
一个道:“我前日进宫,又瞧见皇帝和那个李家的姑娘幽会了。他也太怂了,想要李姑娘做皇后,干嘛不直接和太后说?非得干这么偷偷摸摸的事?”是璇儿。
另一个就道:“你还不知道他?最怕太后生气了,太后喜欢的是她的侄女儿,早就定好了,等我病死,就让她侄女儿嫁过去做皇后。”是萱儿。
璇儿听了就呸呸呸道:“瞎说什么呢?你长命百岁!”顿了顿,又愤愤道:“你身体也没那么差啊?怎么就人人觉得你会病死呢?”
说起来,这十多年,萱儿除了脸色看起来青灰憔悴,其实大病的次数并不多,随着练武强身健体,甚至有些年,一连几个月都不用吃药看病。
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坏心思,竟然个个都等着萱儿病死的消息,尤其是太后的侄女儿,今年十九岁了,还不定亲嫁人,好似熬着,再过两年,就能把预先占着皇后空位的萱儿熬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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