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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藏迟疑道:“应该不能吧……”
“是吧。”晶子道,“我也这么觉得。”
他们当时,身边还真没异能力者,对这一专有名词的了解仅限于都市传说、花边新闻。
“你也别太担心了。”晶子说,“我反正是要去东京的,统观全国,最好的学府都在赤门一带,我升学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就一起去吧。”她说,“你去念帝大的法律系,我念医科,平日里没事干你去私塾学绘画,我下课了来接你。”
“不管东京怎样,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哪怕日本战败了,他们也在一块。
“……嗯。”
叶藏想:‘我担心的是东京吗?不,并不是,东京是安全的,不知怎么我就是这么想的,可你说敌方没动作,又不可能。’
他年纪不大,已经有看破战局的能力,这多亏了太宰治自带的天生智慧。
也正是这智慧,让叶藏惶恐不安起来。
‘不管是异能力者还是轰炸,究竟哪座城市会被夷为平地?’这些日子里,他将日本地图翻看过无数遍,划出几大片区,青森无疑在标红区域内。
越快离开这越好,叶藏是这么想的。
说句实在的,他对老家的仆人们实在无甚感情,对女眷亦如是,可与谢野一家人很好,晶子是他的朋友,文太也能玩到一起去,更何况,哪怕是陌生人,没有侵害自己,也不能说就让他们去死吧。
他厌恶斗争,不畏惧死亡,可世人即便戴着假面都要努力活下去,他们应该是不能接受死的。
家里的仆人不用说,叶藏跟女性亲属提了几次,说想去东京找父亲(其实他一点都不了解那个男人,甚至惧怕他),女眷都说让他乖乖的,不要去打扰津岛议员,又说如果他完成升学考试,就能去东京的大学找父亲了。
叶藏忽然问:“如果晶子考上帝大,文太他们会送你去学校吗?”
晶子说:“这是当然的吧,东京是挺危险没错,可到底住着三千万人,往返几天又不会死。”
他们家人感情又很好,可不是要一起去吗?
叶藏听后松了口气道:“那我们一起申请考试吧。”
他说:“最近一次帝大的考试在五月底,六月中旬就能出成绩,我们一起考吧。”
晶子想想道:“时间有点赶,也不是不行。”
她要考的是理科三类,比文科录取线要高很多。
晚上回家时,叶藏难得跟东京的父亲打了通电话,不出所料,接电话的是文治,听说文治已进入国会,虽只做小小的秘书,在父亲的保驾护航下必会加入党派,成为议员,走上平步青云的升官路。
在子女问题上,津岛先生还是不拘一格的,他最喜欢的英子也在东京,作为文治与他的辅佐从事幕后工作,这年头日本政坛还是清一色的男性官员,女性天花板极低,能够接受女性智囊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举动了。
虽说他们还是家族集团。
文治道:“你要参加帝大的考试?”
“嗯。”叶藏低低应了声。
对最小的弟弟,文治还是很关照的,叶藏长得可爱,性格又腼腆,他作为长兄还承担了部分属于父亲的职责,于是他问:“你想考什么专业?”
叶藏鼓起勇气道:“我想……成为画家。”
“画家?”文治略显错愕,可他很快又想到,在家里时叶藏不就喜欢画些肖像画吗,还都怪好看的。
“也不是不行。”他想着家里人都进入政坛,倒也不用最小的弟弟帮衬,叶藏又过分安静,不像是能说会道的。
“但帝大的美术专业不算好,东京艺术大学名头又不好听。”文治想想道,“这样,你考帝大的国文,到时候再去隔壁找画室练习,等有空了我帮你找找国内的大师,看谁能收下你。”
日本格外讲究师承跟画派。
打电话时英子正好路过,听见文治的话哪里猜不到叶藏说了什么,她直道:“等毕业了,我出钱帮你办画展。”
文治说:“英子跟我会出资帮你办画展。”
‘毫不夸张地说,那一瞬间我发自内心地感谢英子与文治,甚至到了感激涕零的地步。’
其实在叶藏心中,这些兄长姐妹不过是符号,他对这些人甚至怀揣着畏惧之心。
不,应该说他对人类就很畏惧。
可英子与文治,在某些时刻他确实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涌动着的家人的温情。
“嗯。”
他小声说:“我会努力的。”
……
【太宰治:“。”
‘英子与文治,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他好不容易从记忆回廊中把几人扒拉出来,或许是他没心没肺,对家人真是少有印象。
难得有记忆的就是他威严到不近人情的父亲,对方多看他还是因为太宰天分过高。
文治跟英子很早就去了东京,对他这最小的弟弟不怎么关注,一年到头也就是吃御节料理时能见到人。
他跟家里人关系都不亲近。
‘这又是阿叶的魅力。’
他这么想时带着点抱怨的意味:‘他到底是什么品种的万人迷,怎么连英子他们都降服了?’
‘果然,示弱就是有好处的吧。’
‘决定了,等见到织田作时,我要柔弱地摔倒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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