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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脸就像是晴雨表,他好似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快快乐乐地接过衣服,对叶藏说:“谢谢你,阿叶。”
叶藏轻声道:“嗯。”
江户川乱步,是世界上唯一会叫他阿叶的人。
当时是这样的。
*
事情发生在他们熟悉之后。
某天,乱步忽然对叶藏说:“你是不是不叫那个名字。”
“哎?”
叶藏何止是慌乱,他心中惊慌失措,怕得要死,当然他没有表现在脸上,那时候叶藏已经将面具锤炼得很坚固了,他露出疑惑的表情道:“什么意思?”
乱步烦躁地扒拉头发,当叶藏撒些在他眼中显而易见的谎时,他总会如此烦躁。
“那是曾用名吗?”
江户川乱步道:“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说老实话,那一瞬间,除了被看透的恐惧外,我还感到了一丝丝的窃喜。’
‘可能在潜意识里,我就不是津岛修治,他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是被我夺取一切的苦主,用着他人的身体,再不知廉耻地称呼自己就是原主,对我来说根本无法接受。’
‘而且,就算是我,也是希望被人看着的。’
当时的叶藏确实有“自己在被凝视着”的感觉,江户川乱步是唯一一个真正看着他的人。
很难形容他当时的感受,就是他确实被乱步感动了,以至于吐露出保存了很久,准备带进坟墓里的秘密。
“你叫我叶藏吧。”他是这么说的,“也不是曾用名,总之很难解释,我以前……好像是叫大庭叶藏来着。”
他局促地扯着自己的衣摆,坐立不安。
江户川乱步完全没读到叶藏的焦躁,他很开心,脸上绽放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转而又抱着点心盒,一屁股坐在床上。
“我要叫你阿叶。”他宣布道。
“哎?”
乱步说:“叫你阿叶你会很开心。”
“于是我决定用这个名字来称呼你。”
叶藏在那一瞬间被打动了。
……
【“阿叶阿叶阿叶阿叶阿叶……”
太宰治念咒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叶藏的名字。
他当然不在说魔咒,只是,该怎么说呢?
‘真是太狡猾了!’
他抱怨的是江户川乱步。
‘明明又要阿叶接济、又要他帮忙熨烫衣服、还要他做甜口玉子烧,为什么只叫了阿叶的名字后就沦陷了啊,那时候的叶藏君好感度这么容易提升的吗?’
真的好气!
门外的中原中也:“……”
他5分钟前回来了,替换了中岛敦与泉镜花的岗位,刚才因一件小事暂时离开,现在又回来了。
可他陷入了是否该推门的踟蹰。
‘阿叶,不会是他的恋爱对象吧?’
他心头大恸:‘不,不对,听他这样喋喋不休地念叨名字,怕不是单恋。’
他还不了解太宰治吗,这家伙在感情上要多怂就有多怂,对真正喜欢的人只敢在背后念叨,根本不敢冲到对方面前。
所以应该推翻之前的猜想,他不是谈恋爱了,他是陷入了无止尽的单恋。
话说回来“阿叶阿叶”地叫着……
最高干部想:你确定这真不是什么诅咒吗?】
第75章 第七十四章
帮助江户川乱步给叶藏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那群盯着乱步欺负的青年学生发现,以往穿得乱糟糟的江户川乱步忽然换上了整洁笔挺的衣服,甚至还有不少是新裁的。
以往每到饭点,他就会出现在食堂里,吃那些猪都不愿意闻的食物,青年学生因此明面上嘲讽他为“穷鬼”,最近也找不到他了。
还有人说看乱步课间拿出了高档点心,跟啃麻薯团子一样地啃着。
“那可是京都的御题果……”
综上所述,瘦至皮包骨头的乱步被人精心饲养起来,怎么可能,他可是那个嘴贱的、气死人的江户川乱步!
唯一乐见其成的就是叶藏的家属,包括常从神奈川跑来的爱子,跟东京的文治、英子。
“这不是很好吗?”爱子领着叶藏跟乱步一起前往裁缝铺,量体裁衣,她单手抚弄自己的脸颊,身后飘荡着粉红色的小花花。
“既然是修治的朋友就千万别客气。”爱子是这么说的。
“哎呀……”叶藏还是垂眸道,“实在是太麻烦了……”
*
他跟爱子是到横滨后才熟起来的。
在津轻老家时,叶藏跟谁都隔着一层,哪怕是对家人说话,都客气到不自然,仔细回忆,兄长姊妹在出嫁以前都很关照他。
这点跟上个世界完全不同,叶藏早就发现了,论老家的亲属配置,“太宰治”跟“大庭叶藏”几乎一模一样,文治爱子他们与当时的兄长姐姐也有相似之处。
大庭叶藏的亲属无视他,他以为“太宰治”的长辈也会如此。
“修治穿这件好。”爱子跟英子不同,英子剃着男人似的短发,穿垫肩西装、抽烟,几乎像俊朗的男子,爱子的话继承了母方精致温婉的美貌,哪怕是面部线条都是圆润的,毫无棱角,她比起洋装更爱穿和服,大和抚子这词汇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英子曾笃定道:“修治最像爱子。”
爱子自己也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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