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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藏估计,是因自己当年的失踪对英子造成了巨大冲击,她才会如此,想到这,他又陷入自我唾弃的循环中。
    ‘像我这样的人,只会给爱子姐带来不幸。’
    光是活着,就让叶藏感到羞耻。
    爱子很贴心,不仅在乱步家补充足够的食物,还会准备常用药品。
    叶藏有一次在软垫与沙发的夹缝中摸到管制刀具与手枪,他看了半天,没塞回原处。
    在擂钵街生活,他要有一定自保能力。
    ‘中原君将我保护得很好。’
    ‘可如果他不在了……总会有这样的时候。’
    叶藏可没想着将家里的东西尽数带出,他甚至不会让人知道自己跟家人还有联系,除了不知谁准备的武器(他猜是英子)外,他只拿了点救命的消炎药,跟小沓现金。
    按理来说,中也他们很少用药,叶藏带来的消炎药应格外有效,可他等了大半天,中也不仅没变好,情况还越发糟糕了。
    美奈子跟柚杏她们晚上回来,问得第一句话就是:“中也怎么样了?”
    阿叶才收拾完餐具,他给中也熬了营养粥,他连一碗都没吃完。
    阿叶小声说:“不大好。”
    他又问:“这种情况多吗?”
    美奈子回忆道:“发生过两次,都很凶险。”
    柚杏插嘴:“中也体质不错,每次都熬过去了。”她又道,“但那几天,他的额头甚至能煎鸡蛋。”
    “每次我都以为中也要熬不过去了。”
    别说是发烧,就算是风邪感冒,放在擂钵街都是要人命的。
    叶藏听了一耳朵,越想越害怕,再加上后回来的白濑等人还说:“真麻烦啊,中也偏偏这时候病了,最近港区那儿可不太平。”
    美奈子皱眉道:“你去港区了?”港区距离擂钵街要过一条河,那里有电玩城、小酒馆跟黑手党组织,白濑年纪轻轻,却已学会喝酒了,不仅是他,羊中的青少年多有酗酒的习惯。
    白濑心虚了一阵子,如果是中也问他“你怎么去喝酒了”,他肯定是不服气的,可美奈子地位不同,她是所有人的姐姐,实际抚养人。
    “偶尔去一下有什么。”他嘟囔道,“更何况我也带来了情报。”
    几人对话时,叶藏始终藏在美奈子身后,一言不发,他都到羊组织半年了,毫无融入的迹象,关系最好的是中也,因此他被称为“中也的跟班”,女孩子们单方面对他很好,叶藏却也爱理不理的,人抓着他的手说话,他也只会腼腆地笑。
    从这方面看,他跟群体的关系是相当畸形的。
    等人走了后,叶藏偷偷问美奈子:“要带中原君去看医生吗?”
    美奈子迟疑道:“最好还是去看,可我们没有钱啊……”
    叶藏不吭声了。
    美奈子叹口气道:“你照顾好他吧,中也就交给你了。”
    ……
    凌晨三点。
    森鸥外诊所尚点着灯,冷白色的灯光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他的小屋同擂钵街其他住宅一样寂静无声。
    只有病人推开半掩的门窗,才能听见冷冰医疗器械相接触的声音。
    他这生意红火,尤其最近,哪天不忙到半夜,森鸥外时不时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爆破声。
    “爱丽丝——”才下一台手术的他招呼门口的爱丽丝,“帮病人上一下点滴。”
    “知道了,林太郎。”
    森鸥外坐在办公椅上,似被抽了全身的力气,佝偻着背,他眼底遍布血丝,下巴生出新的胡渣,连续四台手术消耗了他的精力,可你看森鸥外的表情,明显是冷静的,而他的眼神,是亢奋的。森鸥外的大脑高速运转,他已彻底确定,港口黑手党出乱子了,准确说来是老首领出了问题。
    爱丽丝窃听到了黑手党成员间的对话,大体是说组织内传达下各种奇怪的、匪夷所思的命令,又听闻首领的身体每况愈下。
    森鸥外见证过很多人的死亡,也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战争时期的人来说是句空话。
    长此以往,横滨会变成人间地狱。
    森鸥外心中蓦地冒出这一想法。
    他多少有点不快,再不择手段,森鸥外心中还是有大义的,他打心底里渴望日本能够迎来长久的和平,在流落横滨后,他只能将自己的一腔志向寄托在横滨这座城市上。
    森鸥外长叹一口气。
    “真是多事之秋。”
    “扣扣扣。”铁皮门被敲响三记,这敲门声太过有礼,令森鸥外诧异,北横滨人都是怎么敲门的?“轰——”或者“哐——”。
    与其说是敲门不如说是踹门。
    森鸥外叹口气,谁想得到,这敲门声竟让他梦回东京了。
    “请进。”
    他扬起职业化的微笑。
    “吱啦——”
    门被推开一条小缝。
    ……
    叶藏是被惊醒的。
    他神经衰弱,觉浅,中也呼吸才变得急促,叶藏就醒了,他翻身下床摸了摸中也的额头。
    下铺本是让给叶藏睡的,这两天中原中也没力气,叶藏就换到了本属于中也的上铺睡。
    ‘烫得能煎鸡蛋了。’
    他心道。
    “这样不行。”叶藏小声道,“得找个医生看看。”
    他将北横滨的医生清点了一遍,可悲的是,竟没谁是能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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