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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甚尔并未注意到叶藏,他将全副心神集中在马场上,右手心还攥着刚刚购买的马券。
叶藏入场前也买了券,用的是文治给他的零花钱。
他的父亲给的生活费并不是很高,但无所谓,居住在津轻老家根本用不到什么钱,吃住是家里的,校门口的小店,天妇罗盖饭、乌冬面店主之流都认得他这张脸,哪怕在现代社会,他吃碗盖饭都不用付钱,人家自会去津岛家收款。
画具是很贵没错,但只要跟管家奶奶说一声,便能购置最昂贵的套装,至于一年四季的衣裳,也有人上门量体裁衣……
综上所述,叶藏是花不了什么钱的。
至于来东京后,文治跟英子像担心他钱不够花似的,给他塞了大量现金,还有不知上限为多少的银行副卡,叶藏看着一张张福泽谕吉,竟有些甜蜜的苦恼。
‘完全没有花钱的途径,却要把钱用完。’
这让他略感痛苦。
‘因为不知道怎么用它们,干脆就赌博好了,听说赌博是花钱最快的方法之一,去掉的钱如同流水。’
文治又要他运动,赌博跟运动结合,还有比观看赛马更好的活动吗?因此叶藏来到了赛马会场。
结果却让叶藏的心愿落空了,半个小时后,他捏着一堆赛马券。
赛马是政府允许的正规赌博活动,一般情况下,盈利的可能远低于其他,可叶藏就像是被神明庇护了,明明是随意选择的数字,却翻成了让人诧异的大金额。
‘零花钱,变得更多了……’
他带上了痛苦面具:‘呜,这数字根本花不完。’
顺便一提,叶藏在兑换处遇见了甚尔,似乎没有赌赢哪怕一次,跟叶藏形成了极端。
他看见甚尔又换了张卡刷,他还要买新的号,可在划完卡那一刹那,他兜里的手机便丁零零作响。
“喂……是我。”
“在做什么?当然是挣钱。”
“赌马。”
“好了好了,下次肯定会赢。”说着还点燃一根烟,日本这种社会,本没人会在大庭广众下抽烟,哪怕是渴求尼古丁也会去特别吸烟室,甚尔却完全没有顾忌,想在哪儿吸便在哪吸。
像他这样的人,哪怕是赛马场都不多见。
叶藏佝偻着背,从甚尔身边遛了过去。
‘完完全全就是骗女人的渣男啊。’
哪怕是他也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慨。
女伴尖锐的哭声穿透狭窄的机箱,刺入叶藏的耳中。
……
百合子是商社的代理部长。
以日本职场的女性天花板来说,她能够成为百强企业的代理部长,已经站在所有女性的顶端了,论社会地位的话,再往上只有英子这位热门内阁官员预选比她更高。
在日本,像百合子这样的职场女强人并不少见,可她们绝大多数都未婚,说到底,已婚女性在本国的职场上还是很不占优势的。
有钱并不是件糟糕的事,正相反,她可以去六本木与那些话语熨帖人心的牛郎相处,还可以同甚尔同居——后者的地位比牛郎还要低下,说到底牛郎也算正当的职业,而他完全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可这名小白脸,该怎么说呢,无论是长相也好身材也好,与常见的纤细派男子完全不同,对百合子这种成熟的大姐姐来说,具有极强的吸引力。
但是、但是……
百合子看着银行发来的短信,嘴唇都在颤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天文数字也太过分了!
她同甚尔发生了争执,单方面的争执,百合子知道自己那样很难看,又哭又闹,喊着希望甚尔理解自己一些,而后者还是漫不经心的,她甚至能想象到对方说话时的模样,她的一切说辞都没有被放在心上,最多不过是过耳的清风。
‘怎么办,我实在没有钱养甚尔了,对了,他还有放在家里的孩子……’
百合子恍恍惚惚,她很难过,甚尔肯定不觉得他们有什么,不过是最底层的肉体关系,可她确实很喜欢甚尔,否则为什么让对方带着孩子上门,还送那孩子进了私立学校呢?可甚尔实在是太能花钱了,她很清楚,一旦自己无法提供给对方挥金如土的生活,他们就会彻底结束。
这种愁绪是没有办法排解的,她走进常去的酒馆,并非男性社员下班后一家一家喝过去的居酒屋,百合子常去的是一家啤酒店,人不算少,可环境雅致,她可以喝20度以上的精酿,一杯接着一杯。
她是这家的熟客,从店营业起便在了,店长见证她从普通社员到科长再到部长,时间久了,她几乎认识店内所有客人,平日来酒馆的客人。
可今天,推开门的瞬间,她便发现这里多了点新鲜气。
“……你到20岁了吗?”店长对做吧台上的青年道。
百合子看那青年,还是说少年?你实在看不出他多大,论身高的话,应该有170公分前后,日本的青年身高向来迷幻,170的完全无法判断年纪多少。
但你再看他的长相,无论是国中也好高中也好,哪怕是底子再好的学生都不会有多好看,百合子会回忆自己的学生时代,只觉得班上的男生都黑得像块碳,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热衷体育,下课便在操场上踢球,剩下的是轻小说社之类的社团成员,那些男孩儿还没有运动社团的人受欢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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