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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院长也没想到,织田作真能将作者请来,他不关注文学界,只知织田作活跃于慈善团体间,对他的其他工作一概不知。
原院长深鞠一躬道:“真是……太麻烦您了,织田先生。”他还摘下眼镜,捏住鼻梁,情绪镇定后才带领叶藏等人去看病人。
昏迷者名为原守助,住的是公共病房,最近三名病友先后出院,只余他一人插着鼻饲管,仰躺在床面上,院长凑近握着他的手说:“守助,叶藏老师来看你了。”之后又以殷勤的眼神看向叶藏。
阿叶的外出打扮,与在横滨活动的一日男友“上司几太”君很像,都是一身浅色,罩着柔软的外衫,毫无攻击性。
叶藏走到床的另一端,握住原守助的手,人间失格,发动。
术式的效果立竿见影,缠绕在原守助脑部的咒力如潮水般退却,阿叶还没说话,就看见原守助颤抖着眼皮,半睁开眼睛。
院长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的这一切,医学奇迹都形容不来,昏迷了几个月的患者被喜爱的漫画家抓了一下手就醒来,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的。
在院长惊喜的呼唤声中,叶藏跟织田作对视一眼,只见阿叶微不可查地一点头,用口型道:是诅咒。
*
原守助苏醒后,叶藏跟织田作很快离开千叶,他俩坐在新干线上,吃车站便当的同时讨论原守助的情况,叶藏说:“醒来之后没有任何异常,目前看来,诅咒没发挥应有的效果。”他夹起一搓雪蟹肉道,“又或者,使他陷入昏迷的诅咒不具备其他效果?”
织田作喝了口咖啡:“那样的话,为什么要浪费咒力?”
“我也在想。”叶藏眼神扑闪道,“对感知敏锐的咒术师来说,自己的咒力像夜幕中的星星一样明亮,打入人的身体内,如果没别的意思,会不会是为了标记。”
“标记?”织田作才慢悠悠地掰开一次性筷子,他开始吃第二盒便当,没办法,成年男性,尤其是消耗巨大的成年男性,食量也深不可测。
“哎,没错。”阿叶陷入思索,隔壁世界的太宰治也时常这样,但他很少跟别人解释自己的考量,而将所有秘密独自一人扛下来。
在这方面,叶藏与他完全不同,他是在努力隐瞒自己的无聊与阴沉,可织田作跟他说“无论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再加上私小说爱好者特有的倾诉欲,偶尔会跟人滔滔不绝说自己的发现与猜测。
“诅咒师普遍认为,自己跟麻瓜是两种生物,即便2000名被诅咒的普通人同时死亡,也不会引起轰动,到底有什么值得大费周章,干出这种事。”
“以撼动咒术界为目的,将他们变成咒术师才更有可能吧。”
织田作“啊”了一声,波澜不惊道:“能做到吗?”
“术式合适就可以。”叶藏言简意赅道,“咒术界有种说法,越是动荡的年代,会出现惊人的术式,同样,超规格咒术师的诞生,也昭示着动荡的未来。”
“咒灵操术、无下限、十种影法术,甚至连我们都能被接受。”他冷静指出,“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说着说着,他嘴角又挂上一抹微笑,这笑容怎么说,不像叶藏过去那样软绵,也不同于首领宰常带的讥诮,更有种看好戏的“疯劲”。
偏偏他的语调无比柔和:“我们等着看就行了。”
织田作扭头看叶藏,他坐在靠过道的位置,叶藏的侧后方是矩形窗,他们正路过内陆海,远远望去,只能看见晴朗的天与碧波荡漾的大海,配合叶藏白皙的脸蛋,这幅场景称得上美轮美奂。
似乎是被织田作看得有些害羞,阿叶用柔软而不安的语调呼唤道:“织田作?”
“没什么。”相对年长的男性感叹,“你也成熟了啊,阿叶。”
“哎哎?”
……
阿叶是注重社交与礼节的人,回来前,他在千叶车站购置了伴手礼。
枇杷是千叶县的特产,当地衍生出各种枇杷制品,包括枇杷糖、枇杷大福,还有枇杷叶做成的止咳品等等,依照友人的爱好,他挑选了好几种礼盒,最甜的自然送给五条悟。
直接去高专看人是不可能的,那一定会触碰领导层敏感的神经,顺便一提,他们早就妖魔化了叶藏的形象,认为他在“洗脑”上非常有一套,不允许他接触咒术界的幼苗。
阿叶: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张牙舞爪的五条猫一股脑拆开印着“上等枇杷”的大福礼盒,工作时缠在脸上的绷带乱糟糟地堆成一团,阿叶称赞道:“悟君还是一如既往地爽朗,脸完全没变。”
五条悟直接“嗤”一声道:“你不是也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啊呜一口咬下半个大福,边咀嚼边含糊不清道,“一点都不好吃,虚有其名、虚有其名。”
“景点礼品的话,很多都这样吧。”叶藏安慰道。
五条悟还一边啊呜啊呜一边说:“硝子也是你也是,根本就冻龄了。”
阿叶毫无压力地说:“这点上,杰君也是一样,穿上校服能混进高专。”
“哈。”五条悟露出小夫脸,“那是因为他太老了,高专时代开始就长得像30岁的老头,话说回来,这么多年都做招摇撞骗的工作,他的脸不会看上去更神棍了吧?”
阿叶给他倒了杯茶水,冲淡枇杷大福的古怪味道,嘴里说着些“杰君会伤心”之类的话,短暂的寒暄后,五条悟两条腿一翘,用下巴尖睥睨叶藏道:“所以,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不会只是叙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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