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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看久了也都是大同小异,在院子里赏了一会儿灯,云苓就彻底失去了兴致。回到刚才众人站立的台阶,就见这里只剩杨佩珊一个人了。云苓有些诧异,“殿下回去休息了?”有点早吧。
杨佩珊微微抬了抬下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云苓才发现五皇子正和崔侧妃你来我往地猜谜,偶尔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样子。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杨佩珊道,“你怎么用这件做了衣裳?藕荷色的那匹不喜欢吗?”
“喜欢啊,两匹都很好看,藕荷色的那匹我也送到针线房去了。”云苓笑道,“不过幸亏今天没穿藕荷色的那匹做出来的,你刚才在上面没注意,同样是身穿百蝶穿花荷叶裙,侧妃和李侍妾两人就都不太自在。要是我今天的衣服再和李侍妾撞了色,那才热闹了呢。”
杨佩珊看着院中的李侍妾,眸光一闪。回过神来又见云苓实在不以为意,不由得心中暗叹了口气,“殿下的生日快到了。”
“嗯?”云苓这会儿正想着十五过后的日程安排,闻言下意识地算了一下,“早着呢吧,还有两个多月呢。”
杨佩珊见她这副雾煞煞的样子就生气,反复告诉自己这是在外面,当着许多人呢,不能上手戳她的脑袋,于是狠狠瞪了云苓一眼,“是啊,以你做针线的速度,两个月也就够你做一身衣服的吧?”
这下云苓好像有点儿反应过来了,低头仔细看自己身上的这匹流光锦,合着杨佩珊给她这匹锦的意思是让她做成衣服,在五皇子生日的时候当成生日礼物送出去?只是眼下裙子已经裁了,云苓只能笑道,“到时候再想些新奇有趣的礼物也就是了,提前两个月亲手做衣服?快饶了我吧。”
她的脸上没有懊恼,反倒全是逃过一劫的欣喜。杨佩珊不由得诧异,“你以前在长春宫也没少绣帕子、做香囊,怎么如今对针线活倒惫懒起来?”
那能一样么?云苓心道,虽然都是重复性劳动,但是绣品最重要的是构图,从描画样子到到落针,每完成一点都成就感爆棚好么!至于给人做衣服,做得再好也就是缝纫机水准呗,一套衣服做下来除了颈椎病啥也得不到啊。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惹得杨佩珊笑着摇头,“也罢。”
按照惯例,每月的初一、十五,五皇子是要去皇子妃那里过夜的,元宵节当然也不例外。两人已经别扭些日子了,但今晚五皇子主动送来大走马灯,算是给彼此一个台阶,杨佩珊自然不会再硬顶着。
这一晚也算夫妇和谐。第二天一早,五皇子上朝后,管着杨佩珊库房的魏紫走了过来,“殿下昨晚送娘娘的花灯已经收到库房里去了。”
“嗯。”杨佩珊躺在床上,轻声道,“和我每年元宵要赏的灯分开放,殿下的礼物,磕了碰了怪可惜的。”
“娘娘放心,本不在一个库房里的。”一屋子的花鸟鱼虫,猛然放进去个八角宫灯,看着就极为突兀,即便是摆在库房里,也不像样子啊。杨佩珊点点头,半晌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嘱咐吴嬷嬷道,“跟厨房说一声,今天给苗孺子多加一道松鼠鳜鱼。”
“是。”吴嬷嬷应声,只是并没有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杨佩珊睁开眼睛,就见吴嬷嬷带点忧虑道,“娘娘,您现在就这般信任苗孺子了吗?万一她是在做戏呢?”
昨天云苓说话的时候,吴嬷嬷就站在一边。
第24章
云苓还不知道正院儿里正在谈论自己,现在的她正坐在罗汉床上,一边打络子一边听潘有仁打听回来的消息。
“奴婢特意找人去青云书院打听过了,苗家大爷在开蒙的地字班里学得可好了,先生都说再有个一二年就能回乡去考试呢。”潘有仁站在云苓的面前,满脸是笑,“奴婢也不懂这些,大爷的同学都说苗大爷就算现在就回乡考县试都使得,不过是先生对他寄予厚望,希望到时候能县试、府试和院试一起过了,直接拿到秀才的功名,才让他过两年再下场的。”
青云书院既然叫了这个名字,自然是要求学生以科举为要的。学院一共分三个阶段,分别是“开蒙”、“进学”和“举业”,讲授的课程分别对应童试、乡试、和会试——也就是考秀才、举人和进士。每个阶段又分天地玄黄四个班,入书院一年多,苗云峰就能升到地字班,可见是真的努力了。
或许是全盘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对于这个弟弟这么能干,云苓还是有些欣慰的。正想着,就见潘有仁又继续道,“苗家大爷说了,如今还在正月,书院也还没开学,他这就过来,奴婢找的那个人走的时候,苗大爷正在案上写帖子呢。”
果然当天下午杨佩珊就在门房看到了苗家的帖子。
手里拿着帖子,杨佩珊不由得想起了早上的时候她对着吴嬷嬷说过的话,“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嬷嬷如果实在放心不下,不如等苗孺子的家人过来时看看苗家人是什么样的。虽有人说龙生九子各个不同,但我见过那么多人,还是龙生龙凤生凤的多,到底家教在那呢。”云苓在长春宫时提及好几次的弟弟,应该不会让她失望吧?
苗云峰还不知道他马上就要成为苗家家教的展示品了。听说姐姐做了五皇子府上的孺子,苗云峰当时就不好了。原本的苗云苓报名之后两人商议过,女史二十五岁就能出宫,到时他最起码能考个功名了,差一点是个秀才,好一点没准是个举人。有功名在身的男丁就可以出门应酬,找点来钱的门路了,不会像现在这样,手里捏着苗父苗母剩的遗产还得躲躲藏藏装穷,就怕惹了别人的眼,被算计得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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