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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就在于之前抱琴去联系小梅的时候,因为急于知道司徒晖这几天会不会往温修媛那里去,?如果去的话,?频率如何,于是送给小梅一个嵌猫眼石的戒指。这戒指上面当然不会明晃晃地有两仪殿的标记,就算小梅想托人送出宫去换钱也是无碍的。可小梅还在宫里,并没有出去,那就有问题了。
阖宫上下都知道两仪殿的贤德妃在所有宝石里面最喜欢猫眼儿,?最近又得宠,杨佩珊在往各宫分配成盒的宝石让大家打首饰时也会考虑个人的喜好问题,因此给两仪殿的猫眼石最多。
成盒的宝石当然不会每一颗都完美无瑕。有些是因为大小、有些是因为形状,?总之,有些嵌宝石的首饰从打出来时就是备着赏人的。元春做过女史,?知道尚衣局那边在收到宫妃那里送过来的宝石打首饰的时候就多半会登记造册,?只要皇后想查,?早晚能查到那个戒指是从两仪殿出来的。
虽然说打探司徒晖行踪这种事几乎每个后宫妃嫔都在做,?不然怎么保证司徒晖闲着没事溜达到自己宫里的时候自己呈现出来的是最美的状态?但这事儿不能真的拿到台面上来说的,?较起真来那叫“窥伺帝踪”。
元春满心忐忑地跟着尚仪女官往承乾宫走,对于自己为什么赏给小梅这么罕见的东西想了三种以上的说辞,可是她没想到,到了承乾宫后,?她要面对的情形,比自己原先想的还要复杂。
既然牵扯到一个妃子,那这件事就不是杨佩珊一个人在承乾宫说审完就审完的了。所以这次重审案件的时候,云苓也收到了“通知”。
天气越发冷了,屋里有炭盆,但想出门就得穿外衣了。云苓一边抬起双手,等玉燕把斗篷上的带子系好,一边有些好奇地问过来传话的姚黄,“这次听审的除了我还有谁啊?”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反正一会儿云苓到了承乾宫也能看到别人,所以姚黄回答起来毫无压力,“还有敏妃娘娘、淑妃娘娘、贤德妃娘娘,柳贵人也在场。”
柳贵人是受害人,在场是应该的。陪审团只喊过去了四妃,大概杨佩珊是给贤德妃面子,没想闹大。云苓点点头,换好了出门穿的鞋,就在玉燕的搀扶下向外走去。
云苓到得不早不晚,敏妃刚进屋,还没坐下呢,她就带着玉燕进来了。承乾宫的正厅没有像云苓想象中似的站满了人,只有几个端着托盘的女官,脸上的表情略严肃。下首云苓几个坐着的椅子边都放了切好的果盘和茶杯。如果不是知道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承乾宫中的这番布置,让人联想到平时后宫里的茶话会也不是不可能。
吴淑妃坐在云苓的下首,与另一边的贤德妃隔着中间的空地对着看了一会儿,从桌子上端起茶杯润了润唇,然后对贤德妃笑了一下。
云苓莫名地觉得这两人之间大概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吴淑妃笑的那一下……她怎么觉得是在挑衅?
不等云苓深想,杨佩珊已经款款走了出来。她今天的装扮比上一次审案的时候家常了许多,头发松松地绾了个低髻,上面插了几支白玉簪子,衣服也是偏柔和的蜜合色。不过,想到一会儿要面对的场景,贤德妃可不敢把她看成是温和无害的样子。
果然,杨佩珊刚坐下来,一边的女官就捧着托盘上前。云苓离得近,等女官儿掀开了托盘上面盖着的布,她看清了那是一个银底嵌白色猫眼石的戒指,看起来素净,但即便放在不常在皇后面前的女官的个人资产里,也应该算是值钱的东西了,更别提小梅只是个御花园扫地的宫女。
不过……云苓朝那戒指看去,她总觉得那银底上面有些黑色的痕迹,是已经放很久了吗?
不等云苓看出个所以然来,那女官就开口了,“这是在宫女小梅那里搜出来的,据臣调查到的消息来看,戒指是从贤德妃宫中拿出去的猫眼儿打的,而贤德妃赐给小梅这样贵重的东西,显然是颇喜欢小梅的,不过……臣好奇的是,既然这么喜欢小梅,贤德妃为何不多赏赐小梅一些东西,而是只有这一件戒指呢?”
来承乾宫的路上,元春也不是一点儿话题都没想过。比如现在这个问题,元春听起来就不太慌,“我是众姐妹里最喜欢猫眼儿的不错,但这样品质的首饰,应该也到不了我眼前才对。什么时候赏出去的、因为什么赏出去的,还是应该问一下我身边管库房的宫女才是。”
从始至终,贤德妃都没有离开座位,显得很游刃有余的样子。那女官点点头,把目光投向跟着贤德妃过来的宫女们身上。
云苓只见原本站在元春身后右侧的那个宫女向前走了两步,从她的服饰上来看,这人该是贤德妃身边的一等宫女了。那宫女也颇为镇定,拿起那戒指看了两眼,对审案的女官道,“这戒指原本是奴婢的。上个月,娘娘闲着无聊,画了一套衣服想让尚衣局快些做出来,奴婢从尚衣局回东宫时一时走迷了,有个小宫女给奴婢指了路,奴婢当时是为了给主子传话才出了两仪殿,身上没带荷包,就把这戒指撸下来给那小宫女了。”
后宫嫔妃闲得无聊,自己设计衣服和首饰也是常事。一宫主位的贴身大宫女,能拿出这种品相的首饰也确实不奇怪。
只是那女官却笑道,“原来如此,后来姑娘和小梅还有来往吗?”
宫中的金银锞子却是不记名的,至于散碎的银子,就更不算什么了。抱琴每次接触小梅的时候都十分注意,能肯定没有被别人看到。现在这个情形,抱琴并不敢回头看元春的脸色,只努力镇定道,“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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