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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过几天往坤宁宫请安,云苓就发现杨佩珊还真是因为天气发愁,只是和她想象中单纯的悲秋伤春还不一样。
“秋天能办的赏花会本来就不多,今年秋天的雨还这么多……”杨佩珊看向外面又连成了线的雨珠儿,拧了拧眉,“听说过踏雪寻梅的,没听说过冒雨赏菊的。”
“赏花会”三个字一出,冯修容的表情也跟着动了一下。云苓终于后知后觉地想到,原来被守孝耽误了出嫁时间的不止大公主一个。
冯修容原本打算的好好的,皇后为大公主选驸马时办的赏花宴里的人家肯定都是仔细调查过的,她的二公主本来就要在姐姐嫁人之后再张罗亲事,干脆等到大公主出嫁之后再看看哪家儿子还没有结婚不就可以了嘛。
想法不错,可惜隔了三年,当初的赏花会上的人家即便不能在国孝期间就成亲,但大多都有了两家暗戳戳透过意思的人家。幸亏二公主的年纪比大公主小不少,十七岁的女孩子才考虑亲事虽然有些晚了,但皇家公主出嫁得晚还算正常,大不了就找个比公主小一两岁的驸马嘛。
同样是被今年秋天接连的雨天困扰,司徒晖要面对的事情就没有这么好解决了。东南沿海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正等着后勤往那边运送粮食呢,偏偏今年到了秋收的日子,京城附近连下了半个月的雨。要不怎么说农户人家是看天吃饭呢?这半个月的雨直接折损了一半的粮食。原本去年因为时疫倒下不少青壮年,今年京城附近闹过时疫的地方司徒晖应该是减税的,但东南沿海那边的军粮不能少,于是司徒晖只当没有这回事,今年并没有减税的政令被发下去。可现在秋收被耽误得这么厉害,司徒晖即便原本不想减税的,也只能下发了减税的圣旨,动用一部分官仓里的粮食了。
“现在就盼着南安郡王能够早日班师回朝吧。”帮着司徒晖拟调粮圣旨的中书舍人出了乾清宫,望着今年好像被捅了个窟窿的天,扯出了一个苦笑。
同僚从他的身边走过,拍了拍这位大人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眼底是同样的无奈,对着摇了摇头,唉,多事之秋啊。
所谓多事之秋还真不是说说,后方的军粮还没运到地方,东南沿海就传来军情,说南安郡王从京城中带过去的那些将领有一小半都因为瘴气中毒躺下了。南方地气湿热,战场附近又林木丛生,正是瘴气多发的地域,幸亏随行的军医提前带了清毒的药材,才没有让这些将军折损太过。
但即便这样,这些将军养一阵子身体是免不了的了。所以大梁虽然打过几次反击战,没有让东南方向的附属小国再来扰边,但主动出击的次数还是少——许多将军都需要调养身体,不能长途奔袭嘛。他们这也算不上延误战机,至少还是把欺到门上的那帮所谓的“水匪”打回去了不是?
司徒晖原本以为这场仗能够速战速决的,结果一直到了天空中都开始飘雪了,南边的战场上还在拖拖拉拉的。司徒晖心情一不好,首先遭殃的就是乾清宫的太监们,玉柳打探来的消息,苏红保已经有两个徒弟正好撞在司徒晖的枪口上,被拖出去好生打了一顿了。
好在司徒晖并不是多么暴虐的人,一般不会把人打得起不来床,真让人把太监拉出去打时都明确说了是十杖或二十杖。只是,正因为打得不重,这些太监爬起来后连个病假都没有,要继续轮值,云苓看着都忍不住觉得……就很惨。
就在云苓琢磨着这两天避一避司徒晖的时候,有人阻止了司徒晖最近的喷火龙行径。或者说是这个消息实在太好,司徒晖都忍不住从乾清宫出来了,往后宫走了一趟。
“怀孕了?”云苓对玉柳打探来的消息还是信任的,只是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神奇,这宫中的女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之前章贵人也是,在司徒晖拼命宠的时候就不怀孕,等到司徒晖和谁睡觉的频率减缓了之后,怎么求都求不来的子嗣就自动送上门了,现在贤德妃也是这样。
紫禁城中可有一阵子没听见婴儿的哭声了,即便是个公主,司徒晖应该也是欢喜的。
玉柳的表情却有些犹豫,想到云苓平时三令五申的“重要消息千万不可打着‘为了娘娘好’的旗号瞒着她”,到底是轻声道,“听说贤德妃这一胎的怀相不太好,永和宫那边影影绰绰传出来的,说贤德妃是用了什么秘方才怀上的龙胎,这胎除了弱之外还有些别的……”
云苓对这个时代多数的“生子秘方”持怀疑态度,不过,备孕期间乱吃药确实容易引发胎儿身体弱,严重的甚至有可能引发胎儿畸形,于是抬头问道,“还有什么毛病?”
玉柳上前几步,附在云苓的耳边道,“不是还有别的毛病,只是,那些传闲话的人没明目张胆的说过,但奴婢听那意思,她们是想说这个孩子就是七皇子转世。”
“七皇子”这个称呼云苓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一开始还不明白怎么传闲话的人还能把这个人翻出来,然后才悚然一惊,“这些人的这张嘴啊……”本来之前就传说是贤德妃害了七皇子早产,但宫中和她一样心怀疑虑觉得贤德妃没必要动手的不在少数。可这个谣言一出,贤德妃之前为什么要害柳贵人好像一下就有了答案——她能用巫蛊一类的手段把别人肚子里的孩子引到自己肚子里啊!不说别柳贵人以后绝对会与贤德妃不死不休,就是往后再怀孕的年轻嫔妃们,都会离贤德妃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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