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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三姐的继父是六品千户,家中很是有几把好兵器,尤三姐拿了一把匕首掩在袖管中,又拿了一把刀,用布条裹了,让小喜背着。自己穿上自己最好看,最气派的衣服,又包了两身不起眼的衣服,又找了些细软,就要乘马车往保定府中去。
尤老娘看着尤三姐带着刀要走,伸手要拦,却拦不住。
尤三姐对尤老娘说道:“娘,女儿不孝,不能给你养老送终了。你去京都找大姐。不论怎样,大姐都不会不管你的,怎么着,都有你一口饭吃。”
尤三姐说着,给尤老娘磕了三个头,转身就走。
到了傍晚,天色将黒,尤三姐已经到了保定府,她也不去张家,只向小喜问清楚赌坊所在,直接去向老板要人。
赌坊老板看着尤三姐花容月貌,又是一个绝色,心中起了将尤三姐一并卖入青楼的念头。
尤三姐大骂赌坊老板:“瞎了你的狗眼,睁开眼好好看看你姑奶奶,我们姐妹岂是你能随意买卖的!小心姑奶奶叫人封了你的赌场,治你一个拐卖官家女眷的罪名!”
赌坊老板只以为尤三姐在虚张声势,毕竟张华的底细他一清二楚,就凭他,怎么可能娶得了官家小姐。
赌坊老板逗弄尤三姐说道:“那你倒说说,怎么叫人封了我的赌场,怎么个官家女眷?我带走张氏,可是他丈夫按了手印的。”
尤三姐冷笑道:“张华他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姐姐是自小与他定的亲,如今张家败落,我姐姐不嫌弃他,依婚约嫁给他而已!我父亲生前是六品千总,我母亲是朝廷钦封的六品安人!我长姐如今是京城宁国府当家夫人,是三品诰命,我姐夫是宁国府当家人,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我姐夫祖上是宁国公。京城宁国府、荣国府你应该听说过吧?”
赌坊老板之前还漫不经心,听尤三姐说到一半已经郑重起来,听到最后,脸上冷汗涔涔,如果眼前这小娘子说的是真的,那可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
谁能想到张华这个没出息的烂赌鬼,娶得媳妇竟这么大的来头?平日里也没有听他们提起来过。
赌坊老板让人将张华找来,张华也不知道自己丈母娘的继女嫁给了谁,不顾自己后丈人是个千总,这些他倒是听说了,不过自己后丈人已经死了多年了。
赌坊老板看着尤三姐一身穿戴不俗,说话间也气势十足,所说的官职都是有名有姓的,他先就相信了七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是假的,反正张华又跑不掉,等以后自己再收拾他就行。但是如果是真的,自己可就犯了打错了。
如今先认怂再说。
赌坊老板连忙给尤三姐赔不是,自己亲自带着尤三姐去到府城的青楼,去找尤二姐。
赌坊老板带着尤三姐和青楼老鸨前后脚到了尤二姐的屋子,尤三姐推开老鸨,扑到尤二姐的身体前。尤三姐面目狰狞,神色痛苦,已经死去多时了。
尤三姐抱着尤二姐的尸身痛哭了半天,要带着尤二姐回去。
赌坊老板已经将尤二姐的身世给老鸨说了,老鸨也不敢拦,只是跟在尤三姐身后,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绝对没有逼迫尤二姐。
尤三姐将尤二姐的尸身放在马车上,发现竟然无处可去。
张家将尤二姐卖了,尤三姐不愿将二姐的尸身葬入张家的祖坟。尤家,自己姐妹本就没有尤家的血脉,而尤二姐是出嫁女,也不能葬入尤家。
尤氏姐妹本姓虞,父亲死后,族人为了侵吞她们家的家产,将他们母女三人赶了出来。母亲这才改嫁给了继父,将虞家家产要了回来。因此,虞家族人视自己母女三人如仇寇,如今是万万不能将姐姐葬入虞家祖坟的。一是虞家不许,二是如果自己真的强逼着虞家,将姐姐葬进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被刨出来了。
尤三姐也不强求!天大地大,还害怕没有三寸之地,搁得下一个棺木吗?
第二日,尤三姐去棺材店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木,去花店买了许多鲜艳的花朵,驾着马车,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给尤二姐将遗容打理好,棺木中放满了鲜花,和小喜一起将尤二姐葬了。
安葬好尤二姐,尤三姐问小喜:“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小喜说道:“二姑娘对我有恩,让我吃饱穿暖,如今二姑娘去了,我从张家出来,也回不去了。只要三姑娘不嫌弃,以后,我就跟着三姑娘你了。”
尤三姐赞道:“好丫头,不枉我姐姐疼你一场。以后你也不要说自己是丫鬟了,我认你做妹子吧!”
尤三姐带着小喜到了张华住处附近,尤三姐去客栈包了房,只等着夜幕降临。
等到晚上,尤三姐带着小喜摸到张华家中。张华被赌场的人收拾了一顿,浑身是伤,躺在床上已经睡了过去,旁边耳间小欢在哄着孩子。
小欢看见尤三姐吓了一跳,想叫,被小喜捂住了嘴巴。
尤三姐一只手拿着帕子按着张华的嘴巴,另一只手拿出匕首照着张华的心口直直的插了下去。
张华疼的一哆嗦,醒了过来,浑身疼的发抖,眼神惊恐。尤三姐冷笑一声,“我姐姐既已经去了,你也不用白活在这世上,黄泉路上,是是非非,我姐姐也同你算个仔细!”说完就将匕首拔了出来。
张华的血液喷溅出来,溅了尤三姐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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