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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早上了。织田作之助停笔,收拢起写满字的文稿纸,打开房门问中原中也道:“早上想吃什么?”
中原中也在找织田作之助,一听到他的声音马上跑过来,“都可以!”他说完,小跟屁虫似的跟在织田作之助后面进了厨房,跃跃欲试要给织田作之助的围裙打蝴蝶结,又道,“外面下雪了,好大好大的雪。”
织田作之助看了眼窗外——零星的雪花碎可称不上什么大雪。走南闯北见过北方能压塌房子大雪的前杀手想笑两句小孩子大惊小怪,又想起二叶亭鸣跟他暗示过中也的年纪不大,说不定这真是孩子第一次看见下雪。
“那就出去玩一会吧。”织田作之助摸了摸围裙后面中原中也打的结,确定没给他打个解不开的死结,又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投喂了中原中也一小块香肠。
“好耶!”中原中也还不怎么饿,嘴里嚼着香肠就往外头跑。虽然这个天气外面那点雪根本积不起来,但下雪了不就应该在外面玩雪才对吗。
蹦跶下楼梯时,中原中也又念起了自己刚才没念完的诗,“……污浊了的忧伤之中,夕阳入暮湮没四方。”
自己的能力还没有名字,中原中也决定就给它取名叫做【污浊了的忧伤之中】——这名字听起来就超酷,比织田哥哥的【天衣无缝】还要帅气。
诞生两年别的没学会先无师自通了装酷耍帅的中原中也一跃跨过好几阶跳下楼梯,又小跑着穿过了整个书店,猛地推开干净光亮的玻璃门。
呼——
冷冽的风向他扑面而来,夹杂着细碎干净的雪花,落在脸上的寒意微不可察,反而像是一个落在他脸颊上,轻盈如蝴蝶的吻。
中原中也觉得有点痒又有点冷地缩了缩脖子,饶有兴致地迈开步子在周围探索起来——一点小雪花并没有对周围产生什么巨大的改变,湿漉漉脏兮兮和平时下雨时候看起来一般无二,但在他的眼里所有的东西都因为下雪变得不一样了,像是那些六角晶莹的精灵有着神秘的魔法似的。
然后,中原中也就听到了细细的呜咽声,又轻又弱像是风声里面的杂音,却逃不过他有地脉感知加成的耳朵。
循着声音东拐西绕,他找到了书店几米外的两栋屋子间的缝隙里,那是他钻进去都觉得有点困难的细窄缝隙,里面堆满了不知道谁扔进去的破旧家具和烂纸板,因为缝隙太窄太脏没人愿意收拾,倒是有流浪猫狗会在里面过夜。
所以一开始看到蜷缩在垃圾里面那黑乎乎的一大团,中原中也还以为是冻僵在里面的流浪狗,有点害怕的同时兴奋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可以养大狗狗了,但是他拍拍胸口再仔细观察,就发现黑乎乎是脏得看不出颜色又淋湿了的衣服,分明就是个又瘦又小的孩子冻僵在哪里。
不,还不止一个。
中原中也优秀的视力让他捕捉到被黑乎乎一团抱在怀里的更小的孩子,他听到的微弱呜咽就是这个孩子发出来的,他站在那里稍一怔愣,就对上了一双黝黑晶亮,写满了哀求与无助的眼睛。
“救……”
“哥哥……”
瘦小如柴火棍的手向他伸出,冻得嘴唇发青的幼童执拗地看着他,像看着黑暗里仅有的一线光明。
中原中也下意识想伸手去抓住那只小手,又突然意识到只是自己应付不了现在的情况,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扯开了嗓门,叫得整条街都能听见。
“织田——织田哥哥——!”
遇到困难,当然要呼叫万能的织田哥(ma)哥(ma)!
……
中原中也喊织田作之助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顺便有一搭没一搭跟刚起床的二叶亭鸣聊着天。
“好香。”二叶亭鸣靠在厨房门口,由衷地感叹道。
“你说得像没吃过三明治似的。”织田作之助用眼角余光看了眼二叶亭鸣,发现今天的二叶亭鸣容光焕发笑得比平时更招人,倒是能理解为什么赌桌上这个人能光靠皮相就让对手接连失误。
谁不喜欢美人呢——要是被这样的美人用那双深邃透彻的黑色眼眸凝视,被那种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魅力所诱惑,心智稍差一点点的都得心颤手抖。
当然,二叶亭鸣在赌桌上的丰功伟绩也是织田作之助从仓库街听来的。托那些混混们的福,他人在仓库里读书也能大概了解二叶亭鸣的动向,说不定对他赌桌上对手的了解比港口Mafia提供的资料还多。
比如港口Mafia不会告诉二叶亭鸣三天前21点牌桌上惨败给他的男人,在床上要被女人扇巴掌才能硬起来。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原因,但他大受震撼。
于是他也给二叶亭鸣分享了一下这个趣味八卦,二叶亭鸣听了捂着脸叹气,“这样我今晚怕是没法直视那位先生了。”
这次港口Mafia的委托是三局两胜制,二叶亭鸣今晚赢了港口Mafia就能干翻高濑会,赢下横滨地下赌场的优先经营权——具体雇主能从中获利多少二叶亭鸣不关心,他只关心港口Mafia的任务报价是多少。
在他拒绝了几次港口Mafia的委托后,那边就很上道地给他涨了价格,因为他们给的是真的很多,所以二叶亭鸣时不时会接两单生意补贴家用。
没办法,谁让书店赚不到钱二叶亭鸣又是要养家糊口的男人,不说别的至少不能亏了中原中也的奶粉钱,不然地脉能叫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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