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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交易系统穿六零 第23节

      进了县城,林建国先去供销社买了些不要票的糖果和饼干,虽说林卫国给了他内部价,但还是花了他好多毛票还有上次偷偷摸摸和几个城里人换的粮票。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要是这事成了,大队不知道能得多少好处呢!林建国提着那一袋糖果和那一包饼干,径直往制衣厂去了。
    制衣厂的保安正坐在保安亭里摇扇子,看着有人来了,才随手拿了一个小本子,赶紧出来招待。
    “同志你好,我是大包山大队的队长,我找李中正同志。”这是上次那个老同志的名字,算是林建国在这制衣厂唯一熟悉一点儿的人。
    “你找我们厂长干嘛?我们厂长现在就在里面巡查工作呢。你来这里登记一下……”
    林建国瞪大了双眼:“李中正居然是你们厂长?”
    看林建国居然是这样的反应,那保安顿时便提高了警惕:“你不认识我们厂长?那你是来捣乱的?”
    林建国赶紧摆摆手,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上次和李厂长遇见过,厂长只告诉我他的名字,我还以为他是你们厂子的什么小领导,哪晓得是这么大一个官呢?”
    那保安却还是不相信,死死拦着林建国,不放他进去,林建国好声好气地和他理论了许久,最后还是只能蹲在厂子外面等。
    等李厂长出来,林建国一眼便看到他了,赶紧迎上去搭话:“李大哥!我是建国啊,我想和您商量一个事情,您看看现在方不方便?”
    李中正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很深刻,上次和他交谈一番,便知道他心中也是有沟壑的。
    “建国兄弟既然提了,那我就和你在厂里聚聚?来,去我的办公室。”说着,李中正便抬脚往厂子里面走去。
    林建国连忙跟上去,也没理会那保安的慌张和无措。谁能想到,穿着这样朴素,甚至不知道厂长身份的人真的能和厂长说上话呢?
    进了李厂长的办公室,林建国也不敢乱瞟,只是进门的时候一望,那办公室的景象就望到头了。
    厂长的办公室并不像林建国想象的那样,正式、严肃、还有奢华。
    眼前的办公室只有简单的一个木桌、两张椅子和一个书架,木桌上面摆放着一些手写的文件,书架上面也只有寥寥几本书。
    或许是预料到了林建国心中所想,李厂长笑着开口道:“其实我是个粗人,不怎么喜欢看书,当上这个厂长也是全凭了我那些战功帮忙。”
    林建国赶紧搭话:“原来李大哥还是光荣的退伍军人!李大哥为保国卫家播洒热血,得到这厂长的位置名正言顺。”
    李厂长摇了摇头:“唉……当了厂长又怎么样?咱们这么大一个制衣厂,好几台缝纫机,却只能往自己的县城销售,又来赚咱当地老百姓的钱!”
    林建国眼前一亮:“老大哥,不瞒你说,我今天来就是想来说这件事情的!咱们公社如果想要组建一个纺织合作社,你说这事可行不可行?”
    “你们公社?你们公社有缝纫机吗?原料够吗?做的衣服好看吗?销售渠道又找得到吗?不是我泼你冷水,建国啊,想要组建一个合作社真的没那么容易!”
    林建国诚恳道:“我知道很难,但我也试试,不仅仅是想给公社再找一条出路,李大哥你是不知道,咱们农民,男人的公分比女人多好些,眼见着这几年出生的闺女越来越少,我这不是想给闺女媳妇儿们找个好工作,以后在婆家抬得起头吗!”
    秋爱华便是个鲜明的例子,以前能自己拿针线活儿换钱的时候,李老太也不敢这么欺负她,等到她要拜托李卫国去供销社卖针线活儿的时候,李老太就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李厂长苦恼地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些我也听过几回,但是建国兄弟,你要是把这活儿揽去了,咱们厂子里这么多员工又要吃什么呢?”
    林建国见他有松口的迹象,赶紧把自己的设想讲出来:“我是想,你们制衣厂就做高端的衣服,走高端路线,卖到大城市去,咱们合作社就走朴素路线,给咱自己县里的老百姓做衣服。”
    李厂长笑了:“高端路线?咱们这个乡旮旯里的制衣厂?人家凭什么买咱们的衣裳?你怕是忘了,咱们市里,省里,还有好多个制衣厂哩!”
    “我知道,我知道,但咱们大队有好几个人会刺绣,那用你们的好布做,上面再绣一点儿小花小草什么的,那不就高端了吗?”
    李厂长又嗤笑了一声:“说得容易,咱们现在要求什么作风?艰苦朴素!衣服规整一点儿就行了,谁还兴绣小花小草呀!”
    “诶,这次咱们可不绣什么小花小草,咱们绣红星,绣镰刀锤子这些怎么样?相信衣服做好了,谁都想要穿上一件!”
    李厂长听林建国这么说,倒是迟疑了,绣小花小草确实不太可行,但要绣红星、绣镰刀锤子,那不是拥护华国的领导吗?
    现在最讲究的便是一个根正苗红,说不定这些衣服还真能有市场!
    “可是……这些东西咱们工厂也能做,也用不上你们那个什么纺织各作社……”
    林建国变了脸色:“李厂长,我这次是真想组建一个纺织合作社,这些东西拿给咱们绣,也不耽搁厂里做衣服,不然一天天得耽搁多少时间,少做多少衣服啊?还有咱们公社种的麻,纺的土布,也能和制衣厂合作,还有还有……那些缝扣子打扣眼,手套头巾什么都小物件儿,都可以交给咱们纺织合作社做!”
    李厂长笑了:“建国啊,我也知道你是个敞亮人儿,其实我一早就收到消息,让咱们这些县城里的厂子帮扶底下公社创合作小组,工农一起奋斗!”
    林建国眼睛一亮,看来这是有希望了?
    “那……那咱们前进公社咋样?咱们公社几个大队有好些闺女媳妇儿,她们绣东西绣得特别好,还吃苦耐劳,保准不会偷懒的!”
    李厂长哈哈一笑,把这件事情应下了:“你放心,你放心,建国同志,等我先去你们公社考察一下,看看组建一个纺织合作社到底合不合适?”
    林建国知道,李厂长这算是松口了,他赶紧站起来,连续鞠了好几个躬,笑得脸都快变形,嘴都合不拢了。
    李厂长赶紧把他拉起来,又板起脸来:“建国兄弟,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公社没有那个条件,咱们厂也不会松口!”
    林建国点点头,激动地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过我相信,咱们公社的条件不会让李厂长失望的!”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两个人又紧接着围着小书桌聊了聊,把对方的实力和条件摸得一干二净。
    告别了李厂长,还没出制衣厂的门,保安就迎过来了,拉着林建国说话:“小兄弟,刚刚对不住了,我不知道你和厂长还有这么一段关系……”
    林建国刚解决了一件心事,和颜悦色地开口:“不不不,这也是你作为保安的分内之责,要是我是个坏人,随随便便就进了制衣厂,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也担不了那个责任不是吗?”
    那保安听了这话,脸色反而更难看了,他一贯是把这个工作看做混吃等死的养老工作的,平常厂子里进个人也不过是看脸,或是问候一声随便登个记就好,根本不会多问,更别说核实情况了。
    现在听林建国这么一说,他心里不免开始打鼓,这咋能呢?制衣厂里出了坏人自己也要担责任?那要是丢了什么东西,特别是那死贵死贵的缝纫机,那自己赔不起岂不是还要去坐牢?
    林建国没再管他,径直出了厂门,这个点儿了,他甚至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只买了一个二合馒头叼着,往回大队的小路走去。
    他还得快点赶回去,和公社的领导们商量一下,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随随便便错过了。
    但是林建国刚进了大队,还来不及往公社去,便有人急慌慌地跑过来,嘴里喊着:“大队长!大队长!你快点儿回去吧!你老娘快把你们家掀翻了!”
    第二十九章 李老太的闹剧
    林建国听了, 甚至来不及细想那位同志话里的内容,他只知道媳妇儿和闺女还在家里呢!李老太不会打进去吧!
    他是知道李老太的为人的,为了一丁点儿利益就能和他们翻脸,那点儿所谓的血缘亲情早就在一天天的贬低和谩骂中消磨殆尽了。
    林建国几步跑回家, 李老太正在门前大骂呢!她是吵架吵惯了的, 嘴里吐出数不尽的污言秽语。
    林建国却反而松了一口气, 看来没闯进去, 媳妇儿和闺女都还好好的,至于远志, 他这会儿应该还在学堂上课。
    李老太这会儿看见了林建国,攻击的对象顿时就转换了:“林建国!你咋现在才回来?好啊!去镇上吃好的也不叫你老娘!对了!你买的糖果点心呢?还不快掏出来孝敬你老娘?”
    林建国这下知道了,原来是林卫国捅出来的篓子, 他没想到,平时看着机灵却本分的二弟居然也会告他的状!
    在林建国印象里,林卫国一直都很尊敬他这个大哥,平时遇见什么事都会第一个跟他商量,毕竟是自己供他上学呢!
    但是没想到啊……这一分家……不,或许是他一高中毕业,进了供销社, 这事情就变得不对劲了,弟弟不像弟弟了,开始嫌弃他, 看不起他这个大哥了?
    林建国自从分了家, 自觉自己的责任早已尽到, 整个人都硬气了,直接沉下脸说了一句:“没有了,糖果点心我都没带回来, 自己一个人吃完了!”
    李老太怎么会信,林建国一向都是个节约的性子,花钱从来不会大手大脚,有什么好东西也会让着底下的两个弟弟,从来不会吃独食。
    更何况,他现在最看重他那个媳妇儿和那个赔钱货了,要是有糖果点心,就算是自己不吃,也一定会给他那媳妇儿留上一份。
    “呵呵,老大啊,你这是翅膀硬了啊,不孝顺你老娘了,你信不信我去公社里举报了,看你还当不当得了这个大队长!”
    李老太想得不错,他确实给秋爱华和林远志一人留了一份糖果和点心,现在就压在背篓里的几棵青菜下面呢。
    但是,他凭什么给李老太吃?作为子女,他自觉自己是尽到了本分,让老林家压榨了这么些年,难道还要继续憋屈下去?
    林建国见李老太这么不留情面,也呛了她一句:“我们分家的时候已经说好了,立了字据的,你放心,每年我要孝敬的粮食不会少!还会请几个长辈一起见证,当然,其他的东西你也别想!”
    李老太捂着心口,气得不行,没想到以前最老实肯干的老大现在居然变得这样,一点儿也不好糊弄了。
    “哎呦——哎呦——大家快来看啊,看你们亲亲的大队长,这样对他的老娘啊!秋爱华!我看就是你这个贱蹄子,教坏了我的好大儿!”
    秋爱华在门后听着呢!可受不了这么凭空的污蔑,直接扯着嗓子喊:“你个老虔婆!我们大房以前不爱吱声,你就以为我们好欺负是吧!告诉你,建国已经为你老林家当牛做马了这么久,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给你林家当长工了!”
    李老太可是个不要脸皮的,直接坐下来开始撒泼打滚,嘴里还一边乱嚎:“哎呀——哎呀——儿子不孝顺,要逼死老娘啦——大家快来评评理呀!看看你们大队长的嘴脸啊——”
    林建国开始不耐烦起来,直接掏出自己的杀手锏:“停停停,真是的,你再这么嚎下去,信不信我给供销社和公社学堂写举报信?撸了你两个好儿子的工作?”
    李老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哭嚎声一断,嘴里的口水还把她呛了一下,咳嗽声不绝于耳。
    围观的乡亲们也乐得看好戏,就差没抓一把瓜子花生边嗑边看了,可惜现在这东西可金贵着,不到过年的时候休想拿出来。
    等喘匀了气,李老太才暴怒着开口:“你敢!你可是他们的亲大哥啊!咋就这么狠心呢!告诉你,你就算是举报了,人家领导也不会信你一个泥腿子的话!”
    林建国被气笑了,呵了一声:“泥腿子?你就是这么想咱们的?你那两个好儿子才吃上商品粮多久,你这就喘上了?和咱们乡里人划清界限了?既然这样,你让你那好儿子帮你迁户口啊,可别和咱们这些泥腿子混在一起了!掉价!”
    李老太被他这一套反驳气得直喘粗气,她哪里会不知道,要想把户口迁出去有多难呢?就算是供销社里的卫国,他自己都只是一个临时工而已,还没有转正呢。
    这样一想,李老太心里又是一咯噔,万一这该死的林建国真的去闹,把卫国转正的机会搞没了怎么办?
    李老太越想越觉得恐慌,索性摆摆手,退出了乡亲们看热闹的包围圈,撂下一句狠话,回老林家去了。
    林建国赶紧把围观看戏的乡亲们请走,等人都离开了,秋爱华一把拉开院门,把林建国放进来。
    “你咋去这么久!吃过午饭了吗?以后可别去供销社转了,你那好弟弟也会吃人呢!”
    林建国任凭媳妇儿给自己擦汗,憨憨地笑了几声:“我这次出去可是办了一件大事儿!我和人家制衣厂谈了个合作,要是咱们公社达到标准了,人家愿意帮扶咱建立公社纺织合作社呢!”
    “纺织合作社?你今天出去就是忙这个啦啦?也不先跟公社的领导们商量商量,幸好这事儿办成了,不然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林建国嘿嘿一笑:“那可不!你还不知道你男人?你男人脑袋可灵光着呢!不然能当上大队长?
    秋爱华嗤笑一声:“就当上一个大队长,你就喘上了?要不是为了你那两个弟弟,你靠自己打工赚钱也能把高中读满,再去城里头找个工作,可就是吃商品粮的人了!”
    林建国垂下头,确实,这么多年自己只想着不能再让下面两个弟弟受自己受过的委屈,一心帮扶着,却没想到养出两个白眼狼来!
    秋爱华知道林建国现在不好受,暗骂自己多嘴,赶紧转移了话题:“诶诶欸,你说说,你咋劝人家制衣厂跟咱们合作的?人家居然还肯帮扶咱们?那岂不是给他培养竞争对手吗?”
    林建国又恢复了活力,侃侃而谈:“咱们公社的几个山头上不是长了很多麻吗?以后咱们可以供给土布,他们染了,做成衣服,咱们再在上边儿绣一点儿小红心、镰刀锤子什么的,让他们运到大地方去,买个好价钱!”
    “绣红星?你可真是想得出来啊!可是咱们村里的土布做的衣服,人家大城市的人愿意要吗?”
    林建国又说:“我听说制衣厂有棉线,以前他们都是自己织棉布,我想,咱们以后可以把这活儿也收了,麻布和棉布一起织,听说这种交织布料更好!”
    秋爱华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连这个都知道?”
    林建国又开始喘上了:“那是……我那么多书是白看的吗?棉麻交织布那不可就综合了棉布和麻布的优点,软和又结实,做出来的衣服指定不差!”
    “那咱们还能把制衣厂的那些小零活儿也包了吧?还有剩余的破布头,咱们是不是也能插一手?”
    林建国皱了皱眉:“布头这些以往都是他们制衣厂员工的福利,能不能拿到不好说,咱们也别这么贪心啊!有事做就行,心别太贪了!”
    秋爱华也点了点头,把锅里热着的稀饭端上来:“今中午也没好好吃饭吧?现在歇息匀了,吃点儿热的东西。”
    林建国点了点头,接过那碗温热的红薯粥,唉……还是媳妇儿好啊,心里惦记着他!不像老林家,只惦记着那些糖果点心有没有进他们的嘴……就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红薯粥放在锅里热了许久,现在早已经煮的烂糊了,米花一个个炸开,米油都析出来,化成了一层厚厚的米皮,红薯则化在了粥里,把整碗粥都染成黄色,浸透了每一粒米。
    林建国几口把一碗红薯粥喝完,只觉得冷硬的心肠都被暖化了……暖透了……软和下来了。
    吃完了一碗盛满爱意的粥,林建国这才急急忙忙地往大队办公室去,现在天色太晚,已经来不及去公社了,他要和大队的书记商量一下,明天一起去公社说服那一帮领导。
    来到大队中间的那间小土屋,推开那嘎吱嘎吱响的大木门,林建国径直就往大队书记的那一间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