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岁！”
    汉军在咆哮，用镔铁战刀砍向叛军的盾牌，爆发出道道仿佛来自亘古的吼声。
    “杀！杀！杀！”
    声威浩荡，无穷无尽的怒吼飘荡在雪地。
    许县外空旷的原野，响彻着杀戮的风暴。
    在这股席卷大地的威势下，叛军神色惶恐，不安地暴躁着。
    “跑！”
    这是他们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上万汉军一拥而上，将叛军最后的一点尊严撕碎。
    刘辩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军势已成，区区乌合之众，又怎么可能是禁军的对手。
    而这样的军队，不止一万。
    整个司州，一共三十五万忠心耿耿的大军！
    刘辩何惧于诸侯，何惧于叛逆。
    叮叮当当。
    叛军且战且退，一路溃败。
    最后干脆丢盔弃甲，狂奔逃命。
    和小命比起来，这点尊严算得了什么！
    战败已经成为定局。
    孙策不甘心地嘶吼一声，道：“向东逃！”
    他一边指引麾下逃跑，一边组织军队断后。
    刘辩冷冷地看着眼前一幕，派出典韦前去追击，一路厮杀。
    孙策军在雪地上，留下了近万具尸体。
    金尚恐惧得直发抖，地面上全都是血淋淋的尸体。
    ……
    另一边，袁胤攻破九江郡郡治寿春，在此杀戮无数。
    炸裂的火光撕裂雪夜，街道上人声杂乱。
    “叛军入城啦！叛军入城啦！”
    寿春城内，持着火把赶来的守军涌了过来，与叛军厮杀。
    “杀光他们，本将重重有赏。”袁胤唯恐天下不乱道。
    张勋率领叛军，抄去后路，包围太守府邸，与剩下的守军杀成了一团。
    “尔等迟早要死，何必挣扎？”
    太守府内，喊杀声陡然大作。
    刘邈持剑而立，喝令道：“本太守就在此，守住！一定要守住。”
    勉强提升了守军和家丁的士气。
    “推进！”
    张勋命令挥下杀入府邸。
    叛军多有配合战斗，十人为一组，攻守互助，朝前方推进。
    而把守刘邈府邸的数千人，也绝非庸手。
    这段时间里，他们屡次击退叛军的进攻。
    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鲜血溅到红墙上。
    地面更是一片鲜艳。
    府邸的守军不断地倒下，叛军冲锋之际，也有被直接砍杀。
    大量的血液在地面上流淌，渐渐凝固起来。
    太守府的女眷慌乱地四处躲避。
    她们想要逃，却被叛军手持长枪，大刺刺地朝胸口刺去。
    “不要！不要！”
    一名家丁冲过来，想要保护妇孺，张勋抬手一刀，拍碎了对方的脸，瘀血红透。
    “跟着本将！”
    张勋一声吼，聚集过来叛军，随着前进。
    “家眷杀不杀？”有人询问袁胤。
    袁胤冷冷地盯他一眼：“汝南袁氏，还是要一点名声的。”
    但若是其他人杀戮，袁胤也不会刻意去阻止。
    更多的叛军呐喊着冲入太守府，仿佛里面有无尽的财富一般。
    “杀！！”
    张勋战刀砍死一名偷袭他的家丁，尸体扔开，怒吼道：
    “不要拖延，干净利落一点，杀人都不会吗？”
    张勋身边剩下的叛军一拥而上，挥刀砍杀，守军支撑不住了。
    作为主官的刘邈嘶吼着，不善武艺的他，挥舞大刀砍过一名叛军的颈脖，血光随着刀锋划动而炸开。
    “杀敌！杀敌！保护寿春城！”
    “拦住叛军，不能后退！”
    然而，杀进来的张勋，硬生生借着大刀，撕开一道缺口。
    刀光划破寒冷，猝然间，张勋砍倒好几人。
    一场杀戮就此展开。
    “陛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九江太守刘邈战死，袁胤亲自动的手。
    这种感觉，真是美妙。
    大概就是叔父临死的时候，那种感觉？
    充满不甘和怨念。
    袁胤本想继续进兵扬州，恰巧碰上寒冬，不得不罢兵休整。
    与孙策不同，袁胤可不会去荒郊野外安营扎寨，他就驻扎在寿春。
    纵兵劫掠一番后，寿春城已经成为鬼域一般。
    “孙策轻而易举拿下了陈郡，如今又攻破九江，我袁胤，真是天命之人。”
    从兄袁术都不曾有这样的战绩！
    袁胤开始飘了，原来攻城掠地，竟然如此简单。
    只不过刘邈那一声“陛下”，让袁胤心神震荡。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可是帝位呢？
    这是他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夜深人静，袁胤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之上，怅然若失。
    杀戮停息了，灯火也全部熄了。
    他挥手将下人都赶走，一个人怔怔地思索着。
    帝位，多么诱人啊！
    袁胤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坐在龙榻上，群臣跪拜。
    第二天，他将此事告之众人。
    “诸位，昨夜仙人赠言，‘代汉者，当涂高也’，此语何意？”
    阎象博学，立刻就猜到了袁胤的想法，大为震惊。
    小朋友，你到底想干什么？
    改朝换代，是你能做的事情吗？
    占据区区三郡，你就开始飘了？
    阎象连忙制止道：“汉室气数未尽，不可图谋。”
    “哈哈！”
    袁胤大笑起来，道：“此言何意？”
    “将军，莫要好高骛远。”
    “笑话，若是没有一点野心，你们跟着我造反干什么？”
    袁胤没好气地道，不过最终还是按捺住自己的蠢蠢欲动。
    长史杨弘也叽叽喳喳说了一堆，劝说袁胤。
    “好了好了！尔等不要猜忌，只是仙人赠言，本将不会当真。”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为了活着，担心被清算，谁会跟着袁胤胡来呢？
    袁胤比起袁绍、袁术，还是差远了。
    “报！豫州急报！”
    突然，一名斥候匆匆走进议厅。
    袁胤脸上露出喜色，莫非孙策打下了颖川？
    “孙伯符遭到朝廷援军奇袭，兵败逃亡陈郡。”
    轰！
    这句话击碎了袁胤的期待，更令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怎么可能？莫非是假消息？！”
    大冬天的，朝廷怎么可能出兵。那些都是享乐的老爷兵啊！
    袁胤百思不得其解。
    “将军，不得不防啊，当引军前往陈郡布防。”主簿阎象建议道。
    袁胤此刻呆在城内，都觉得天寒地冻的，若是行军，岂不是怨声载道。
    “兵贵神速，一旦陈郡丢失，汝南危矣。”长史杨弘也赞同道。
    该死的孙策！
    袁胤忍不住暗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