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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四年,她经常反反复复的问自己一个问题,那答案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结束了。
    十九岁那年,她没有了留在他身边的理由,今天的她更没有。
    她赔不了他一个温柔和善的母亲,也赔不了他一双可以肆意跑跳的双腿,她把他的余生禁锢在了冰冷的轮椅上,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走向她。
    她不想一辈子面对着让她心痛的那个人,她不想一辈子时时刻刻都活在对秋姨的愧疚中,更不想看着他那样痛苦又无助的样子。
    如果可以,她情愿死掉的,残废的那个人是她。
    曾经她有多爱随沉,现在的她就有多怕他,哪怕明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可她就是本能的想要逃避。
    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想逃。
    她承认,她是个自私又胆小的懦夫,她想要离开这些人,离开这座让她痛苦的城市,想要远离那个叫随沉的男人,放下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愧疚,去重新开始。
    “顾总,傅总,工地那边出了点问题,公司的技术人员和施工队发生了些小纠纷,您二位看应该怎么处理?”
    “订最近的航班,我亲自过去!”还不等傅明旭反应,顾卿已经站了起来拿上了外套和背包。
    她也是时候飞出他的五指山。
    15. 第 15 章 他的睡美人
    “医生,我太太情况到底怎么样?”
    “随先生,您太太的情况比较复杂,她的头部因为受到剧烈撞击,产生了血块,压迫了神经,因为病人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们还不得而知,但目前看来……可能比较严重。”
    随沉扶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微微攥紧,冷静的问道:“您可以直接把最坏的结果告诉我。”
    医生看了一眼病历,又抬头看了一眼随沉,犹豫着开口道:“因为剧烈撞击,您太太很有可能出现了脑损伤的问题,这就可会能引起脑部记忆存储功能区域发生病变,她可能会产生智力退化,失忆,甚至是各种激素失调等等一系列的问题,而且……极有可能无法恢复。”
    “会有生命危险吗?”随沉努力维持着平静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但是人脑是一个很复杂的存在,任何一点微小的改变和伤害都是致命的,我们现在也无法断言她的病情到底会如何发展,甚至无法确定她是否能够醒来。”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她?”随沉深吸了一口气,提出了请求。
    “这个就要等病人从重症监护病房出来了,现在顾小姐还需要全面的观察。”
    “洛言,替我送一下医生吧!”
    听到关门声,随沉所有的镇定瞬间崩塌,心乱如麻。
    顾卿的受伤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他完完全全没有任何一点心理准备,突然到让他都有些手足无措。
    他明明是想要把她放在身边好好的保护起来的,他明明是想要守着她宠着她,让她能像从前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为什么……她却躺在了这里?
    顾卿这一次原本是不必出差的,就算是工作上有需要,也绝对轮不到她跑这一趟,可小姑娘为了躲他,还真的是说走就走,果断的都让他来不及反应。
    她出差都不肯跟他说一声,还是等他回了家听王妈说起才知道她飞去了项目所在地。
    她躲他,想尽办法的躲他,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顺了她的心思,放她一个人好好的冷静冷静,可他真的想不到,第二天……她就出了事。
    如果……如果他没有用这样的手段来留下她,会不会……
    “二爷,先吃点东西吧!您可不能倒下。”洛言送走了医生,拿了三明治和咖啡递到脸色阴沉的随沉面前,语气中满是担忧。
    从听说顾小姐受伤的消息,二爷立刻终止了会议,动用了私人飞机飞过来,一落地就赶到医院在手术室外守了两个多小时,不吃不喝不说话,沉闷而危险得像是马上要喷发的火山。
    “我不饿。”随沉淡淡的回了一声,目光紧紧的黏在面前的玻璃窗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女孩。
    重症监护室外的玻璃窗并不怎么透亮,只能模模糊糊的让他看到小姑娘的轮廓。
    她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周围满是他认得或是不认得的检测仪器,他不知道她到底伤得有多重,可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疼。
    顾卿是被高空坠落的建材砸伤的,那样沉重的建材就那样直直的砸在她的头上,安全帽都被砸得微微变形。
    脑损伤,骨折,还有各种擦伤和软组织挫伤,她伤得体无完肤,他听得心惊胆战。
    他差一点就永远的失去她了。
    随沉坐在轮椅上守在那人来人往的走廊,停留在那一扇能看到她的玻璃窗前,仿若定格。
    窗里,她安静的睡着。
    窗外,他安静的守着。
    洛言来来往往的很多次,或者是一次又一次的拿了温热的食物来劝他吃东西,或者是举着手机去楼梯间接电话,又或者是联络各大医院的专家准备会诊,随沉安静的坐在轮椅上连眼都不曾移开片刻。
    这注定是不眠的一夜。
    翌日,顾卿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虚弱的小姑娘仍旧在昏睡着,头上包着纱布,手臂上打着石膏,白嫩的小腿上大片可怖的青紫和擦伤,双眸紧闭,面色惨白,仿佛是一个破碎的陶瓷娃娃,脆弱得让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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