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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曾对她犯过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真的不是他风见裕也思想龌龊,但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太容易让人想多了啊!
偏偏他那正直善良的上司在身边满脸“我有罪,我忏悔”的表情说着:“我也知道这样的我再说喜欢她太过分了,明明她也该开始新生活了……但我就是这么自私,这么无耻地,想让她更多注视着我……”
完蛋了,日本真的要完了。
风见裕也根据上司的话自动补全了整个故事:首先,他的上司降谷零出于某种原因对喜欢的人做了不可饶恕的事(鉴于风见裕也对上司正直感的了解,他应该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其中必有隐情,比如酒后乱性什么的),然后喜欢的这个女孩心地善良,不忍苛责降谷先生,仍然对他十分温柔,与此同时,走出心理阴影开始了新生活,但是,降谷先生不肯死心,还是想将她留在身边。
不行啊,他心中正直完美的降谷先生!这样下去,您真的会走上犯罪道路的!日本的未来还需要您——
风见裕也试探着劝道:“其实……我觉得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既然之前的事那位女士没有表示太多介意,也开始了新的生活……降谷先生,何不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呢?”
降谷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拉起枪.栓,对准靶子——
不愧是降谷先生,即便是在明显心绪不稳的状态下,也是把把十环。
“之前让你调查的冥剑,有新的进展吗?”放下枪,他好像已经恢复了平静,又是稳重可靠的公安警察了。
风见裕也觉得日本又有救了。
跟风见裕也的谈话、对冥剑新的调查报告、改造人体异能力的查询、小薰身体冰凉的触感、她身边形形色色的危险人物……种种事情全压在降谷零的神经上,让他本就困难的睡眠雪上加霜,为数不多的睡眠时间全耗在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上。
精神极度疲倦的情况下,他模糊地感觉到好像小薰也在这张床上,伏在他身上。他伸出手臂将娇小的她完全圈在怀里,维持住这个姿势不动后,全靠腰腹使力,带着她在身上浮沉。
某一瞬间,她忽然抬起脑袋,贴上来轻轻描摹着他的喉结轮廓,柔和的吐息拂在脖颈上,他用力收拢手臂,手指插入黑色的柔软发间,仰头看到雪白的墙壁。
那天难得睡了一觉,早上醒来却不得不把整套床铺都洗一遍。
这几年不是没做过类似的梦,但这是降谷零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混账,因为他在后来的梦里持续不断咬着西九条薰脖子上烙印吻痕的地方,在她细细弱弱的声音和抵在小腹微不可见的反抗中将印记更迭。
他后来在现实里做了同样的事情,没有梦中那么过分,但就像他想做的那样,不断吻着那处,试图用自己的痕迹覆盖上去。
在被西九条惠子打断前,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在他公寓的床上,他烧得迷迷糊糊,身上贴着冰凉柔软的身体,在两人交互的喘息里,他忍不住做了一直想做的事,在他深爱的人身上留下一个代表印记的吻痕。
他感觉那似乎不是梦。
之前他确实发过烧,因为烧的太严重那段记忆完全断片了,他以为是自己强撑着翻出药箱,吃了退烧药。因为之前的这种情况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是那一闪而逝的画面还有小薰说漏嘴的话不由让他怀疑,那晚或许是小薰在照顾他。
然后照顾着照顾着他就把人睡了。
降谷零自觉在其他方面自己完全符合一个正直公民应有的标准,但是在西九条薰身上,他一点不敢相信自己。
因为把人当成梦里的,便顺从心意揽入怀里肆意索取完全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也难怪小薰看他不记得,便顺水推舟地装作不知。这是小薰对他的温柔。
风见裕也有一句话说得不错,他应该放过她。
但不包括放过自己。
他无法得知西九条薰这五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但是单单“人体改造”这四个字就足够让人胆战心惊,过去的五年,在不知道的角落,他随时都可能失去她,却还天真地以为她在父母处过得欢欣快乐,
他身为公安警察,守护万家灯火,却没有守护自己的爱人。
这是不对的。
守护需要牺牲,但西九条薰不该成为牺牲品。
降谷零认识到五年前他做错了,在他还不够强大的时候,他用“保护”的名义伤害了最爱的人。现在就把这当成一场诅咒,他不会再逃避任何问题,余下半生,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他也不会再让西九条薰受任何伤害。
他只想要她好好活下去。拼上所有的一切,连带着没能守护的朋友的份,全部用来守护她。
“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绝对比零活得久。”黑发美人望着他说道,弯弯的眉目含着笑意。
降谷零笑了笑:“你当然会比我活得久。”
西九条薰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仰头看着他,越过他的肩膀,能看到伊达航的墓碑。斑驳的光影落在墓碑上,婆娑摇曳。
我在虚圈摸鱼的五年,零也经历了好多,她想道,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得知零是瞒着她去做了卧底真的有点生气。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不那么气了。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嘛。正义感十足,从以前就为了做警察不要命,会有这样的结果简直是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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