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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在心里否认。
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阿蒙霍特普四世陛下想要得到纳芙蒂蒂,想要得到才死去没多久的兄长的爱人。
真是荒谬。
偏偏他还没有办法阻止,没有立场,更没有权利,最终只能自欺欺人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事情或许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
拉特瓦的脸绷得紧了,他收回视线垂下了眼眸,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棺木里的赛西图尔斯身上的时候,猛地一下,这一瞬间,仿佛有什么被他忽略的东西突然从他的脑海里闪现了出来。
他想起造成赛西图尔斯大人疫病加重的直接原因,那时,赛西图尔斯大人已经染上了疫病,但是由于是刚刚感染,有很大的几率存在治愈的可能性。
结果在赛西图尔斯大人从祭司手里拿到可以暂时缓解病发的药物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跑向赛西图尔斯大人然后假装摔倒,趁着赛西图尔斯大人去扶他的时候偷走了药物。
当时他很快追了过去,在满是流民的废去找到小孩的时候,对方正好把偷来的药直接喂进了一位奄奄一息的妇人嘴里。
那时自己恨不得立刻过去掐死这吃了赛西图尔斯大人药的妇人,但是却被赛西图尔斯大人阻止了。
在那种时刻,赛西图尔斯大人远比他冷静,也很清楚药物已经被妇人吃进去了,无论再做什么也改变不了结局。
而等祭司重新派人去拿来新得药物的时候,时间上的等待让赛西图尔斯大人错过了最佳的抵御时期,一切都已经晚了。
赛西图尔斯大人没有对那一对母子降下惩罚,在阿拜多斯这高污染区,任何人都不过是为了活着。
赛西图尔斯大人只是沉下眉眼,让他取来了莎草纸,准备为远在底比斯的神使大人写下最后一封信。
那个时候,他只顾着懊悔和自责,现在仔细回忆之后,才发现当时那位神志不清的妇人身旁放置着一把并不显眼的匕首,而那匕首的握把前端所印着的图案和大佬陛下身边这个男子腰上的长剑纹路非常相似。
为了确认心中的猜测,拉特瓦看向了这个男人的佩剑。
没有错!
两者的图案虽然不是完全一样的,但是却有一种十分契合的相似性。
拉特瓦的心不禁开始狂跳起来。
心中的猜测让他的全身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把佩剑,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的拳头,指甲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在掌心掐出了一道血痕。
拉特瓦的目光很快引起了侍卫长加里的注意,在加里朝着他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拉特瓦重新垂下了头。
这个人……
加里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而拉特瓦则是努力克制着想要将蹊跷之处告诉给纳芙蒂蒂的想法。
一切都还只是他的猜测,不仅是因为还没有确定,更是因为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与神使大人说话的好时机。
他需要再机会暗地里好好去彻查一番。
[小红,这拉特瓦有些奇怪,刚刚有一瞬间情绪起伏的特别厉害。]
[嗯。]付臻红自然也感觉出来了。
不过眼下,他顾不得去理会拉特瓦的情绪,因为阿蒙霍特普四世还在等着他给出一个回应。
“将棺木盖上。”付臻红对拉特瓦说完之后,便看向了阿蒙霍特普四世:“无论什么,等回底比斯之后再谈。”
阿蒙霍特普四世挑了挑眉,倒也没再说什么,似乎对于付臻红的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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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底比斯的路上,付臻红全程没有同阿蒙霍特普四世说一句话。阿蒙霍特普四世也难得识趣的没有去打扰付臻红,一直到回到底比斯之后,他再返回皇居时才留下了一句,“两天时间。”
付臻红静默。
他知道这是阿蒙霍特普四世所能给予的最后的让步。
两日的时间。
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赛西图尔斯的死传遍了埃及,上下埃及的民众们陷入了一场悲伤之中。
在付臻红回底比斯的第二日一大早,于朝阳初升之时,大祭司卡勒举行了惦念神的接引者的祭祀,亲自为赛西图尔斯的灵魂超度,祝福他顺利去往那只有死者存在的往生世界。
祭祀仪式结束之后,付臻红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居所里的仆从很少,十几个侍卫全部被付臻红派去负责保护琪雅。
在付臻红的房间里,有一处单独隔开的沐浴室,这是付臻红平日里用来洗洁身体的地方。沐浴室的内部空间是非常规整的正方形,每一个边角都放置着蜡烛,蜡烛旁燃着由芳香腊制成的香料。
而在正南的位置,墙壁上刻着一个太阳与弓箭交叠的图案,在弓箭上箭端所指的位置,则是一颗五芒星。
付臻红走过去,将五芒星转动。
随着一道沉闷的声响,这堵墙壁变成了一扇被打开的门。
门内是一片盛开的红莲,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说,是由蓝莲花被血染红后组成的水上花海。
付臻红蹲下身,将手放在了水岸边。
他手腕上的蛇便顺势从滑进了血莲花之下,隐匿在了这一片泛着浅浅涟漪的水中。
这条蛇吸食了赛西图尔斯的血液,现在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将赛西图尔斯的一缕意识慢慢融合进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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