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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觉得吕先生的学问蛮好的,参加乡试不一定过不了,何必每年受这样的苦。
就像佟先生人家只中了个童生,也不用来参加岁试。
可吕先生不一样,听说二十来岁就中了秀才,到现在也这么多年了,不可能中间没想过参加乡试呀。
吕先生道:“别问我,问我就有阴影。”
当年他也参加过,毕竟二十来岁的秀才,也有骄傲的资本。
岂知,一进考场,给他分配的位置实在让人一言难尽。
七八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那一年又许久不下雨。
白天热还能挺过去,大不了多喝些水,可到了晚上隔壁那个胖子呼噜声起此彼伏,晚上睡不好,白天没精神。
天气又热他离厕所又挺近,那味道简直终身难忘。
现在想想都不寒而栗。
吕先生回来后,生了一场重病,以后一说起乡试,他就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恐怖。
这么多年来也没鼓起勇气再试一场。
吕先生走后,朱玉山道:“被他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害怕了。”
他身体一向不怎么好。
在里头待九天,谁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秦贞揉了揉痒得抓心挠肺的耳朵,咬牙道:“不管怎么样,热总比冷了好。”
他是决定了一定要过了乡试。
不管多少年,能少参加一次岁试就少参加一次。
岁试成绩大概在十一月底出。
秦贞他们几人早上在府学蹭课,下午抽时间把内容整理整理。
每天还得抽出一个时辰去许中义那里帮忙补画。
好在许中义的画需要补的地方不多,用了七天时间终于补完了。
许中义长长吐了口气,“这画要是让我补,还不知道补到什么时候。”
秦贞道:“我补得也不快。”
因为时间久了,颜色怎么配与新的都不太搭,中间丢失的纹路还得查资料来对上。
好在佟二懂得还蛮多,以前也帮佟先生补过画。
有她帮忙,速度提高了不少。
趁着佟二去厨房看饭菜时,许中义悄声道:“我以前一直觉得师妹,可能……”
顶多就是识几个字。
从未想过佟二会比他学得还好。
懂的东西一点不比他少,看的书更不用说了,偶尔他不太明白的东西,佟二还能与他一起查找。
秦贞望天,这特么又是暗戳戳地被喂了狗粮。
李青云道:“这样多好,夫唱妇随!”
他们家娘子与他成亲的时候半个字不识,还是婚后他偶尔教上几个字。
因为基础太差,他自己也没多少时间,反而两人聊天时,除了家里长短就是孩子这些。
听许中义这么一说,李青云倒是羡慕了起来。
秦贞被狗粮喂饱了,吃饭的时候吃得并不是太多。
画算是彻底补完了,又清了一笔债。
以后没什么事就不用来许家了。
送两人出门,许中义道:“你们平时都在家里做什么?”
秦贞把大家的安排一说,笑道:“师兄不会也想过去凑热闹吧!”
许中义笑道:“我有时间就过去。”
他现在早上在私塾教书,下午在家里读书。
佟二是懂得东西挺多,不过讨论起来,他始终觉得还是与秦贞他们比较好些。
秦贞道:“师兄随时可以过来。”
说完与许中义挥挥手,和李青云一道回去了。
秦贞刚考完试的时候李三就过来了,问他是不是可以给叶大人画了,结果他还要给许中义补画,双方只得约好了待许中义这边完事后就画嫁衣。
有了上次县主那件嫁衣的在前。
秦贞这次又重点问了对方要嫁的人,还有自家的身份等等,确定了能用的图案。
便开始了自由发挥……
这年头的嫁衣都比较宽大。
秦贞设计的时候特意让衣袖和肩膀那里紧一些,重点用在裙摆上头,与次县主的重点放在上衣与前胸不一样。
再加上县主身份摆在那儿,金丝银线等等用的比较多。
这一次两件嫁衣,图案更倾向于同一个色系。
时间依然和前面补画时一样,早上读书,下午挪出一个时辰来工作。
李青云看他将一件衣服分了好几个面来画,奇怪道:“这是什么画法,我从未见过?”
秦贞道:“算是三视图吧,前后左右,让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需要细节标注的地方再放大画一张细节图,如此一来一件衣服画好,差不多得十来张纸。
这次他还加入了发形和花冠,看得李青云晕晕乎乎,直到秦贞画完了一件嫁衣,李青云才不得不感慨,想赚钱太不容易了。
先前一直觉得,秦贞的画卖得贵,如今看来贵的画也有贵得道理。
岁试成绩出来,秦贞的第一件嫁衣也画完了。
这一日刚上了一节课,就见宗先生的两个双生弟子过来找他们。
“秦师弟岁试成绩出来了,恭喜你考得还不错,进入了前二十名。”
秦贞心里一咯噔,这也太惨了!
一边与两位师兄道谢,一边道:“不知道我宋师兄和李师兄他们几个考得怎么样?”
孙二道:“我没注意那么多,只看了前二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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