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她变得越来越暴躁，经常在家里摔东西，还试图用打碎的花瓶碎片割自己的手腕，还好被及时发现了。小叔他们很担心女儿，连班都不上了就在家里盯着她。还瞒着霍晶预约了医院精神科与心理科的专家，想检查下是不是精神或心理方面出了问题。”
    “没等他们把人骗到医院去，霍晶就从楼上摔了下去，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霍南屿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重：“医生说兴许是受了刺激，她的潜意识不愿意醒过来。也有可能是磕碰的那一下给脑袋造成了暗伤，只是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检查不出来。长久昏迷的话，不排除成为植物人的可能。”
    “那请的大师怎么说？”宁夏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霍南屿看着前方的路，打着方向盘转了一个弯，很快就瞧见了医院住院部的大楼。等开过去把车停好，他才摇头道：“没发现什么异常，小叔他们先后请的三位道长都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事情太怪异了，所以才想请你来看一看。”
    说话间霍南屿领着宁夏走进了医院，摁下住院部的电梯按键。霍晶的病房在十三楼，等电梯下来就花了两三分钟。宁夏他们前脚踏进电梯，后脚就有个男生跟着走了进来，也是到十三楼的。
    那男生额前的刘海遮了眼睛，宁夏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脸色苍白，瞧着有些憔悴，像是很久都没休息好了。“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十三楼，那个男生率先走了出去。
    宁夏盯着他的背影，问霍南屿：“你认识这人吗？”
    “没见过。”霍南屿回答得简短，视线同样看向那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说不好，他身上确实有点奇怪。”宁夏没有多说，跟着霍南屿到了霍晶的病房前。推门进去，发现刚才那个男生也在这儿。
    “他是？”看到那人站在霍晶的病房前一脸沉痛的模样，霍南屿禁不住问道。
    一看霍南屿来了，霍晶的父母擦了擦眼泪，招呼他随便坐，说话时鼻音很重：“这是小晶交的男朋友，你应该没见过。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霍晶出事后，霍小叔他们越想越不对，于是解了霍晶的手机锁屏密码，想看看手机里是否隐藏着线索。看了微信的备注与聊天记录，他们才知道女儿有一个交往了三四个月的男朋友，出事的那天就是出门跟男朋友一起吃的午饭。
    也查过这个男生的情况，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男生跟霍晶同校，家境一般，但是本人很刻苦努力，当年是以理科省状元的身份考上大学的。在大学里同样潜心学习，才大三已经拿到了几家大公司的实习offer，前路一片光明。
    霍晶跟他正处于热恋期，本来还计划着国庆假期要把人带回家吃饭的。
    “你好。”霍南屿微微点头向男生打了个招呼，又往左侧走了两步，露出身后的宁夏：“这是宁夏。她精通玄学之术，我请她来给堂妹看看。”
    因着霍南屿的介绍，霍小叔霍小婶都把视线聚集在宁夏身上，眼里的诧异毫不遮掩。实在是宁夏看起来太年轻了，尤其听说她是A大入学的新生，他们心中的迟疑扩大了一圈。到底不好拂了霍南屿的好意，他们让出病床前的位置，好让宁夏能够就近观察。
    此刻日头渐大，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整间病房都明亮不已。宁夏就站在病床前看着躺着的霍晶，又抬头伸手指了指窗帘：“麻烦把窗帘拉上，再把灯打开。”
    窗帘非常厚实，而且是不透光的，一拉上病房里顿时就黑了下来。按下开关，天花板上安装的灯管适时发出亮光。借着这光，宁夏从小背包里拿出一支毛笔，沾了朱砂点在霍晶的眉心。又展开一张空白的符纸画了几笔，掷在半空中任它逐渐燃烧。
    “拿个盘子过来。”宁夏收了毛笔，手速飞快地将一张符纸折成一只鸡的形状。
    “哦哦，”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但霍小叔不明觉厉，听话地往周围扫视了一圈，端起洗干净的水果盘：“这个行吗？”
    “可以，把它放在霍小姐的左手下接着。”在霍小叔照做后，宁夏伸手一划，没用任何刀具就把霍晶的左手食指割了道细长的口子。鲜血汇集到指尖，顺着指甲滴落在盘子中。
    病房中在场的人敛声屏气，精神全都集中在霍晶流血的手指上。一滴两滴三滴，被割开的伤口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再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细细长长的虫子。大概有一根成人食指那么长，平时用来缝衣服的线那么细，不仔细看完全瞧不出是一条活生生的虫子。
    霍小婶险些尖叫出声，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才勉强没有失态，颤着声音问：“这、这是什么东西？小晶的身体中怎么会有虫子？”
    那条细长的虫子顺着伤口爬了出来，吧嗒落在水果盘中蜷成一团，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扑散开，差点没把人熏吐了。
    就在这时那张符纸折成的鸡扑棱着翅膀从宁夏手心飞了起来，尖利的喙琢在水果盘中，三两下就把那条虫子吃了进去。而后包裹着那条虫，自燃成了一撮灰。
    宁夏将紧闭的窗帘拉开，让屋子里的气味散出去，慢慢解释道：“不是一般的虫子，那是被人饲养的蛊虫。被放进霍小姐身体中的是子蛊，母蛊在别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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