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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冷冷撇开眼,依旧坚持如此。
没有旁的办法,其中一个小厮只能回去跟卫铭饼了这事。卫铭匆匆赶过来,不悦道:“江衙役,你这是何必呢?”
“大人,卑职无功不受禄,绝不能要大人的东西。”江月一脸正色,誓要与他划清界限。
这便在两个小厮面前拂了他的面子,卫铭有些尴尬:“这是我愿意给你花的,你就安心收着!”
江月却不理他,从腰中掏出银袋子——里面是她攒了好久的银子——如今通通递到卫铭跟前,冷面如霜:“卫大人,您瞧瞧,这些够么?”
这便彻底扫了他的脸,卫铭俊朗的面容上一丝的恍惚,又难掩戾气。
他静静上前一步,江月便退后一步。
眼前这人闪躲的模样落在眼里,卫铭便觉忿然不平——他有这么可怕么?值得她这么躲?嗫嚅了嘴角,卫铭冷冷道:“我瞧你床头那个银手炉,不便宜,以你的俸禄绝买不起,谁给你的?凤英么?”
陡然被说中事实,江月惶惶然抬头,一双眼瞪得极大。
这便是猜中了!卫铭心尖上掠过一丝的疼,他冷哼一声,嗤笑道:“你愿意拿他的东西,用他的银子,难道……你已经是他的人了?”最后一句话,他是凑到江月耳边说的,只有他二人听见。
对江月而言,这无异是种侮辱,她的俏脸红一阵红白一阵,死死咬着唇,最后,嫣红的唇色都没了,双手紧攥着,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见江月这般气愤,卫铭心里竟升腾起一种诡异的快慰,他又是一声冷哼,依旧俯身附她耳边,悄悄说道:“你不如从了我,少受些苦?”
这等荒唐之言!
“大人请自重!”江月怒目而视。
卫铭勾唇一笑,透着股邪意:“你不从我也无妨,一来,你身份自是瞒不住,二来,我听闻你还有个妹妹,叫做云娘?”
闻听此言,江月身子彻底冷下来,她死死盯着卫铭,愤怒,怨气,羞辱……齐齐涌上来,充斥着她的心,在里面四处乱跑,跑得江月此时只剩一个念头,便是与这人同归于尽!
卫铭不再看她,转身而走,剩那两个小厮将东西都撤走了……
江月安静立着,等他们都走了,这才转身回灶间捡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往彦璋屋里去。
快到屋门前的时候,她终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朗声道:“大人!”
彦璋开门,见她手里又拿了两个包子,于是道:“进来吧。”可江月却不动,她只是立在那儿,低低说道:“大人,今日有什么事吩咐?卑职好赶紧去办……”
“不急,你以后跟在我身边。”平静中又带着强势,让人不容置喙。
江月愣了愣,道了声“哦”,心底却在想,也不知还能跟大人多久……
她正失神,就听对面那人突然问她:“江月,你怎么了?”江月一怔,那人又缓缓道:“谁欺负你,给你委屈受了?”
江月彻底怔愣住,她忽然有个念头,好想不管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这人也能替自己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太活力了,搞得今天有点累,晚了,抱歉……PS:看出来大人蠢萌的点了吗?
谢谢猫的个人晚餐的地雷,感恩!
☆、囤食的猫
江月当然不会告诉纪大人自己在卫铭那儿受了委屈的事。她将手里两个包子递给他,勉强笑道:“大人快趁热吃吧,吃完了,咱们去哪儿?”
转移话题的伎俩很拙劣!彦璋垂眸,见眼前之人强颜欢笑,心里又涌出一丝丝的疼。他很想问明原委,可他知道江月这个样子就表示不想说,所以,到了嘴边的关切之言又通通咽回去,他侧身一让,只是道:“进来说话,外头冷……”
清清冷冷,却透着一股浅浅的关切。
江月心头一暖,“哦”了一声,跨进房里。
彦璋立在门口,江月进门时,就不得不经过他。可经过纪大人的时候,不知怎地,她忽然想到,贺远说昨夜这人打横抱自己回来……那是怎样一个难堪的情形啊?
除了爹娘,她这辈子到现在,还没被人抱过呢,更何况是那个样子……江月不敢再想。她头垂得越发低,双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团浅浅的红晕,白皙小巧的耳朵一并爬上惹人怜的绯红。
那道绯色就在眼皮子底下,彦璋怎么可能不看见?他的视线轻轻拂过,又默默移开,心里有些好奇,江月在想什么,那个青梅竹马,还是……那门订下的亲事?
一时间,室内静谧,谁都没有再说话,只能听见外面起风了。
今日刮北风,冷得格外厉害,可这房里点了碳,江月觉得还好,额头上甚至沁出密密的汗。对面那人衣襟微敞,隐约可以瞧见坚实的胸膛,看着挺凉快的,可她却不能,江月偷偷抹了抹汗,眼梢余光里就瞟见纪大人捧着个肉乎乎的包子,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两颊鼓鼓的,像只会囤食的猫。
这模样倒是和他寻常清冷的样子不同,江月只觉好笑,她微微勾起唇角,笑意还没露出来呢,忽听那人问她:“你笑什么?”
又被抓包了!
江月偏头,发现纪大人也在看她。一双长眸很亮,眸色清冽,像一把藏住锋芒的利剑,莫名让人安心。
她收回视线,认真恭维道:“大人您真是个好官,公正不阿,料事如神,还关心属下……卑职便觉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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