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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婉害羞,先前便将她轰了出来,非让她呆在屏风外边。屏风间的缝隙其实不小,宋嫣儿就透过缝隙不时瞥一眼。
    待得见她穿戴周全,才佯装催促。
    阮婉轻咳两声,双手背在身后,浅浅弯了眉黛从屏风后大方走出。
    一袭淡紫色的抹胸褶皱裙配上乳白色的纱衣,衬得纤弱身姿。发髻间珠钗随意挽起,清新不染金粉之色。眸间潋滟,唇边一缕浅笑不失明媚多姿,顾目轻盼,盈盈秋水里透着一抹动人心魄。
    宋嫣儿眼眸微滞,片刻,轻声叹道,“婉婉,就应当把你嫁去长风才是!”
    阮婉好气好笑,“哪里这样似的,自己不想嫁,便想着要别人嫁?”
    宋嫣儿愣了愣,也觉似是有些道理,就在一旁自顾笑出声来。阮婉故作恼意剜了她一眼,宋嫣儿便顺势挽了她胳膊踱步回外屋。
    敬帝答应同长风联姻,阮婉回京不久就有所耳闻,还听说宋嫣儿隔三差五就去陈皇后处哭闹一次,要陈皇后做主。后来连陈皇后操持的腊八宴都没有露面。与敬帝更是置气不讲话,如何哄都不听。
    宋嫣儿自幼就是敬帝和陈皇后的掌上明珠,护得天真烂漫,也娇惯得性情率真。
    譬如当下,一面接过阮婉递来茶水饮了一口,一面继续绘声绘色吐槽素未谋面的七皇子,“……听说还是风月场所的常客,时常与京中头牌厮混,好赌嗜酒,打架斗殴……”
    说着说着,脸色都气红几分了,所幸饮尽杯中茶水,一言蔽之,“草包,废柴,烂泥扶不上墙。”
    阮婉忍俊不禁,只管接过杯子,又替她倒了杯茶水,却对她先前的评价不置可否。
    宋嫣儿狠狠瞪了她一眼,“平日里作昭远侯就口齿伶俐的,眼下同我便开始扮哑巴了不成?”
    阮婉咬唇轻笑,“公主若是不嫁去长风,陛下定是要在京中为公主挑选驸马的。能配得上金枝玉叶的门第也就那么几家,能让陛下属意的绕来绕去也就那么几个。”顿了顿,朝着她眉眼微挑,“例如,刘太尉家的长子?”
    宋嫣儿微怔,刘彦祁的肥头大脸就跃然脑海中,心惊胆颤之下,轻抿一口茶水压惊。
    阮婉尽收眼底,遂又佯装思忖,“再不就是马尚书家的次子?”
    宋嫣儿眉头更皱,马鸿明?那个读书读傻的书呆子?默默啐了口茶,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阮婉便又继续,目光猥琐更甚,“兴许是陆相家的陆子涵?”
    陆子涵那个尖嘴猴腮!宋嫣儿只觉心中慎得慌,干脆放下茶杯,嫌弃瞥过阮婉一眼,“就没有正常些的?”从前她确实只惦记着同父皇置气,没有想过还有这么这一出,听到阮婉提起,才觉几分惶恐。
    正常些的自然有,兵部尚书家的三子罗文成,文质彬彬,精通佛学,又素有慧根。—— 不是前些时候突然顿悟,说看破红尘要去慈云寺出家,险些将罗尚书气得半死那个?
    那便是礼部侍郎家的长子沈朝,书香门第,仪表堂堂,举手投足气质款款。—— 不是与落霞苑的头牌私定终身,一出非卿不娶,非尔不嫁,闹得沸沸扬扬,才子佳人话本热销临近几国?
    呃,那赵国公的嫡孙赵秉通如何?无不良嗜好,为人耿直重义气,又洁身自好。—— ……他有狐臭……
    ……
    细数殆尽之后,阮婉悠悠叹道,“所以,陛下将公主嫁去长风,实则是对公主的保护!”
    宋嫣儿双手托腮,眸色里全是黯淡,绞尽脑汁思忖半晌才缓过神来,“为何没有邵文槿的?”
    茶杯临到唇边,阮婉滞住,邵文槿?
    先前似是不觉跳过了。
    愣了愣,遂而吱唔道,“我们……不是在说正常……人吗?”所以,洪水猛兽才自动屏蔽了不是?
    如此一想,心里便骤然舒服了许多。
    宋嫣儿本也只是随口提提,方才兴头过去,又神色恹恹。“话虽如此,可那个李朝晖不也是纨绔子弟?”不满之中噙着怨气。
    长风国七皇子叫李朝晖。
    阮婉倏然莞尔,谁说李朝辉是纨绔子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错了,我今天会努力多更的,,,先贴一章,,,
    ☆、第二十一章 送亲使
    第二十一章送亲使
    七皇子李朝晖,阮婉早前便听晋华提起过。
    沈晋华是长风国中怀安侯,更是公认的老好人一枚。待人亲和友善,灿烂的笑容时常挂在脸上,又处处乐于施人援手。
    沈晋华不仅是老好人,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老好人,但做老好人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长风六子夺嫡局面向来混乱,派系之争从来泾渭分明,沈晋华在诸多势力之中左右逢迎,不失偏颇,游刃有余;坏处便是,人太好,就事事有人劳烦,他又不好意思拒绝说不,只得终日四处奔波,费尽周折其实苦恼。
    即便如此,但只要旁人拱手道声多谢,他又兀得前事尽忘,客客气气一句“小事一桩”而后乐此不疲。
    沈晋华人好,人缘便也好,更值得旁人信赖。
    所以当初爹爹托晋华多照顾他们母子时,晋华一口应承下来,而后也未食言过。
    晋华就是少数几个清楚李朝晖底细的人。
    李朝晖虽然人前大都一副玩世不恭模样,恶习诸多,常年混迹于一帮纨绔子弟当中,行事放荡不羁,不求上进,荣帝也不加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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