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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此事的根本没有几人,都以为怀安侯不在京中,却不知沈晋华已然下狱。
他也是费了不少周折才探听到此番消息。
旁的再多一分都没有。
阮婉心思便从邵文槿身上挪回,如果连李朝晖都不清楚其中曲折,那叶心在京中更是徒劳无获的。
若是知晓晋华出事缘由还有依据可循,荣帝不想声张,毫无头绪,一切根本无从谈起。
不安就隐隐浮上心头。
李朝晖亦是低眉不语。
唯有阮少卿淡然开口,“殿下大婚在即,国中若是见不到怀安侯,终是惹人生疑的。……”
两人面色才舒缓些许。
但话虽如此,若是见到不晋华其人,境况怕是还要糟糕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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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阮婉才从杏云楼折回驿馆。
队伍业已整装待发,就连李朝晖都在驿馆中同邵文槿攀谈,若无其事。
邵文槿瞥过一眼,见到是他,也未多作搭理,似是有意避过,眸色里几分澹然,脸色并不好看。
倒是李朝晖主动同阮婉寒暄几句。
阮婉随意应声,也算自然。
只是心有戚戚,不敢抬眸多看一旁邵文槿。
好在姜颂其迎面走来,拱手言道,“时辰不早,公主也快准备妥当,侯爷先回房换身衣裳吧。”
语气甚是和善,一席话又说得及其委婉。
简言之,旁人都在等。
阮婉求之不得,歉意一笑,便径直回了房中。
邵文槿才随之转眸,李朝晖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又飞快敛去。
……
从成州赶往京城只需一日脚力。
阮婉实在困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上得马车倒头便睡。
昨夜先是与李朝晖说起宋嫣儿,李朝晖走后,又与少卿彻夜长谈,一直到今晨都未合眼。
马车颠簸也浑然不觉,反是酣然入梦。
直至晌午,也未见到阮婉下马车用饭,其间只有清荷去过一趟替公主送些瓜果给昭远侯。
而后道起侯爷乏了,睡意尚浓,嘱咐不必管他。
邵文槿敛眸不语。
待得清荷走远,周遭并无旁人,秦书才兴致勃勃悄声朝邵文槿道起,“大人,我听他们私下里说起,昭远侯昨夜其实是借病去杏云楼喝花酒去了,今晨才回驿馆,所以才会睡不醒。”
邵文槿微顿,回眸看他。
秦书嘻嘻笑道,“过往只闻昭远侯断袖,原来竟是藏匿得好,其实也是好这些风流韵事的。”言罢看向邵文槿时,口中笑得更欢。
不想有人快煮一搁,脸色徒然一沉,冷冷道,“你很清闲?”
秦书跟他多年,有人的脾气再熟悉不过,眼下也是莫名一颤,鼻尖就嗅到浓郁烦躁之意。
有人是心情差到了极致,秦书却不知如何惹恼了他,只得噤若寒蝉。
但终究也没能逃得过去,晌午过后,被罚一路跟着马车跑去的京城。分明就是迁怒于人,秦书叫苦不迭。
……
临近黄昏,京城渐近。
不远处,恢宏大气的城墙轻仿佛镀上一层熠熠金辉,轻尘便在金辉中轻舞。
城门大开,官兵和迎亲使节列队相迎,来人不在少数,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就同从南顺京城离开时无异,甚是隆重。
江离便去唤阮婉。
邵文槿率先下马,身后禁军纷纷效仿。
姜颂其也从马车走下,款款迎上前去。
为首的两名男子两人皆是玉冠束发,外着镶嵌金丝线华服锦袍,脚踏朝靴,摸样稍许相似。
随行的长风礼部官吏俯身见礼,唤得是三殿下和四殿下。
两人相视一笑,望向李朝晖时,倨傲神色便跃然脸上。
“嘉和公主远道而来,七弟昨日竟然还去杏云楼饮花酒,若是父皇知晓了定要盛怒。”虽是笑语道出,戏谑之意毫不掩饰。
另一人就循声接话,“三哥所言差矣,从前在宫中跪上一两个时辰都是小事,眼下大婚在即,各方宾客来贺,罚跪大殿之外实在有损我长风皇室颜面,还惹公主不快,父皇定是要护着七弟的。”
微微顿了顿,上前一步,重重拍了拍李朝晖肩膀,好似悄声道起,却分明字字嘹亮,“日后若是罚跪府外,才真真是笑话。”
李朝晖并未接话。
姜颂其微怔。
都晓李朝晖在七子之中地位不高,却不想旁人会做得如此出格。
公主尚在此地,对方分明是有意让他出丑人前。
邵文槿亦是蹙眉。
长风皇室如何勾心斗角都罢,眼下公主尚未入得京城,看似句句斥责李朝晖,无非也是下马威。
一半是给李朝晖的,勿以为取了南顺公主就觉得有何屏障,出身低下,不受宠见的皇子就该有自知之明。
而另一半便是给宋嫣儿的。
南顺如何金枝玉叶,到了长风也不过是李朝晖的妻室,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哲保身。
两人戏谑抬眸望向车辇之中,宋嫣儿气得攥紧手心,盛怒之下就要起身,清荷连忙拦住。
对方是有意激怒,这种时候宋嫣儿断然不能意气用事。
而邵文槿随行护驾,出言便是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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