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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两坛杏花酒便是她前年埋下的,还兴致勃勃叮嘱阿心,到了年生,要提醒她挖出来尝一尝。
彼时阿心还曾笑话过她,侯爷何时好上酿酒了?
她狠狠剜她一眼,阿莲,快去替本侯撕烂她的嘴。
三人便笑作一团。
娘亲曾说,心上人若是不在身边,就去做他喜欢的事,便好似体会他当下的心境,是世上最惬意的事。那时爹爹时常不在,娘亲的时间除了照顾他们兄妹二人,便大多花在钻研各种茶类的泡制之法上。
因为爹爹好茶。
阮婉至今记忆犹新。
……
未及多思,宋颐之连唤了她好几声,阮婉才回过神来。
车辇已停在偏殿旁。
邵文槿瞥过她一眼,一言不发下了马车,脸色不甚好看。
阮婉不知又如何惹到了他,但大凡洪水猛兽的脾气,正常人是拿捏不清的。
思忖之时,敬帝身边的内侍官匆匆迎上前来,恭敬言道,“侯爷,二位大人,今日恰逢西昌郡王抵京,陛下在御书房单独召见西昌郡王,特意嘱咐旁人不得来扰。皇后娘娘已有吩咐,若是三位大人入宫,便请移步鸾凤殿,陛下同西昌郡王晚些时候也会到的。”
阮婉自然应好,近侍官便命人领路,邵文槿道一声有劳。
宋颐之一路上都没有提起过西昌郡王,想来西昌郡王也是临时抵京的,也该是才到不久。
“小傻子,你可曾见过西昌郡王?”阮婉就随口问起。
宋颐之毫不迟疑摇头。
傻子便是这点好,知晓就是知晓,不知晓便是不知,然后旁的也不想,牵着她便往鸾凤殿跑。
少卿回来了,他要带少卿见母后,这才是大事。
前些日子,他在母后处用晚膳,母后突然秉去旁人,笑着问他是否喜欢少卿。
他想也不想点头。
母后又问他以后是否想同少卿一处。
他就拼命点头。
母后搂了他到怀中,盈盈笑道,少卿是好孩子,又时常照顾你,母后也希望少卿同你一处。
他便笑得更欢,少卿说了,我若不是傻子便不同我好了,母后,我就是傻子的呀。
母后就也跟着笑起来,少卿不嫌弃你是傻子,你也要多哄少卿开心,要时常送礼物给少卿。
我时常送礼物给少卿的,少卿过年也会送我,三间屋子都装不下。
陈皇后哭笑不得,才道起,你要亲手做给少卿。
而后便有了捏泥人一说。
眼下,宋颐之便兴高采烈拉着阮婉往鸾凤殿跑去,他见到少卿高兴,便也要母后见少卿。
姜颂其就同邵文槿踱步其后。
“昭远侯同睿王倒是要好。”姜颂其有感而发,旁人哪里会先坐一个多时辰的马车到京郊来接,再一同坐上一个多时辰的马车回宫?
单是这份心,就足矣。
邵文槿闻言便笑,“姜大人说的是,他二人自小就好。”
阮少卿不嫌宋颐之是傻子,宋颐之也不嫌阮少卿惹是生非,反而帮衬的时候倒还更多些。
一席言语间,就不似传闻中那般同昭远侯水火不容。
而长风一行,在姜颂其看来,他二人吵闹虽有,大事上却份外默契,合力在大殿中演的一出好戏,他事前都没有看出半分端倪。
加之回程时候,邵文槿还教昭远侯骑马,想来私交应是不差的。
姜颂其便才开口,“陛下曾御赐过邵阮两家的婚事,可惜昭远侯是男子,若是有姊妹,同邵将军倒是般配。”
邵文槿兀得僵住,这番外自旁人口中说出,他一时竟不知晓该如何作答,脸上笑意便有些尴尬。
姜颂其却会错了意,呵呵笑道,“邵将军去年行了加冠礼,陛下与皇后娘娘该是会再替邵将军赐一门亲事。”
赐婚?
邵文槿心中泛起莫名涟漪。
……
入得殿中,才见煜王,陆相,傅相,高太尉都在。
陈皇后在主座一侧,敬帝未至,酒席未开,陈皇后就在同几人寒暄。
宋颐之同阮婉邻桌,陆相同煜王邻桌。
主位另一侧的贵宾位该是留给西昌郡王的,贵宾位旁还有一席,坐着一妙龄女子。娥眉淡扫,肌肤细润若温玉柔光,端坐坐在一处,陈皇后问话,她便垂眸应声,既恬静又乖巧,一看便知系出名门。
陈皇后很是喜欢,“嘉和公主方才出嫁,这宫中少了些欢声笑语,扶摇郡主难得入京,这次要在京中多留些时候陪本宫说话。”
扶摇闻言起身,温婉道,“扶摇的福分,不扰娘娘便好。”
恰逢内侍官领了姜颂其和邵文槿入得殿中,问候过后,陈皇后便摆摆手示意邵文槿上前,“文槿,这位是西昌郡王的爱女,扶摇郡主。”
邵文槿微怔,眼中未露异色,只是拱手问好。
扶摇亦是回礼。
陈皇后又道,“扶摇初至京中,诸多不惯,文槿你坐扶摇邻座,也好替本宫好好招呼。”
殿中众人纷纷看向邵文槿,便心领神会一笑。
原来,今日的主角是他二人。
阮婉就也僵住,陈皇后,是要撮合邵文槿和扶摇?
眼中犹有错愕,邵文槿循声照做,位置便在阮婉对桌。邵文槿正好抬眸,四目相视,阮婉则瞥过头去看扶摇,神色里就尚有一分木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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