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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婉微怔,有人眸间的笑意分明温和动人,但“好”字刚到喉间,出口就自觉转化,“谁要你载?”
邵文槿眸色微沉。
小傻子便眉开眼笑,“那我载少卿!”
阮婉更恼,“不是急行军吗?载什么载?!”
小傻子鼻尖一酸,“少卿,你凶我,呜呜……少卿对我不好,呜呜……”嚎啕大哭,听得委实让人伤心。
阮婉瞥过一眼,严肃道,“再哭一声就不许你去了。”
有人便立即不哭了,“那少卿你自己玩。”
阮婉无语至极,遂而恼意更甚,从前小傻子是何等听话,自从与邵文槿一处,便都教些不好的,哪有从前的小傻子好?
未及思忖,马车猛然停下,小傻子欢天喜地跑下马车,阮婉都来不及叮嘱,只得唤了江离吩咐,“好好盯着睿王!”
江离应声。
阮婉还是不放心,就托腮趴在窗口看,看得久了,心思也就慢慢放下来。小傻子骑得不知要比她好多少倍,身旁还有邵文槿和江离照看着,哪里会有意外?
遂而心中略微一松,才见他骑得越是自如。阮婉不禁拢眉,小傻子真是意外从马上摔下来的?
几年前的意外,旁人并不知晓实情,宋颐之也全然记不得分毫。
阮婉恍然想起宁叔叔早前所说,她在南郊险些被烈马群踩踏绝非意外,心中不免涌上一抹寒意。又再看了三人一眼,才缓缓放下帘栊。
……
队伍加急行军,晚上歇息的时间便很少,也基本都是在野地扎营对付一宿。
阮婉在马车上待得乏了,夜里生火烤些吃食,全当放松休息。段涛和邵文槿就在一侧谈及旁事。
说起济郡,段涛态度并不乐观,坦言按照今年的雨水程度,说不定到了十月还会遇有洪峰。济郡主要江堤在□□月时就遭受过冲击,形成不少裂痕,济郡守军悉数出动,不堪疲乏。
换言之,形势令人担忧。
阮婉安静听着,也不出声打断。恰逢秦书上前,将烤好的野味递上,还有些解渴的瓜果。小傻子笑呵呵接过,看到秦书绕过邵文槿,就不满嘟囔,“为何不给文槿的?”
他对邵文槿倒是好,阮婉不吱声
秦书笑道,“睿王殿下,邵将军自幼怕酸得很,大凡酸食都是一概不吃的。嘿嘿,尤其不爱吃这些橘子。”
阮婉循声抬眸,不喜欢?
他明明吃的比谁都欢,一日要她剥上好几个的!
耍她不成?!
邵文槿微顿,瞥过一眼,淡然道,“唔,我现在喜欢吃了,给我剥。”
啊?秦书顿时傻眼儿。
阮婉鼻尖一丝轻哼,继而起身回马车,小傻子立即跟上。邵文槿忍俊不禁,等她上了马车,却又怔怔看了良久才收回目光。
好似有人一走,他也瞬间没有了多少兴致。
秦书说的不错,他向来都是怕酸的人。
心下这股酸意,挥之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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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马加鞭,队伍赶在九月末前抵达济郡。
沿路见过不少受灾百姓和流民,朝廷和民间送来的赈灾粮食,若无禁军相拦,就拼命扑上疯抢,狼狈不堪。
再行至济郡主要堤段附近视察,各处都在抢修,沙包和废弃的土墩随处可见,还有不少济郡守军在此待命。
“九月里还会有洪峰?”邵文槿不禁开口。
“没有最好,希望没有。”段涛脸色并不好看。
两人在前面走,阮婉和宋颐之便跟在二人身后。
“少卿,怎么会如此严重?”宋颐之虽傻,但一路过来的见闻触动颇深,堤坝上又是这副模样,有此感叹并不出奇。
阮婉接道,“所以陛下才会让殿下来济郡安抚民心,我们也应当同灾民一处,同甘共苦。”
宋颐之拼命点头。
邵文槿驻足回首,“我同段大人去寻堤,阮少卿,你带睿王殿下去各处看看,让江离带人同你们一道去。”
阮婉称好。
“有事遣人来通知我,还有,别走太远。”末了,又补上一句,阮婉闻言便笑,牵起宋颐之的手就走。
灾民疏散在几里外,手牵手是怕小傻子受冲撞走丢。
宋颐之很喜欢少卿这般牵他,少卿的手柔软细滑,捏在手中好似温和软玉,他不由握得更紧些。
阮婉却会错了意,“小傻子,不怕的。”
宋颐之就睁大眼睛,懵懵点头,仿佛他越是如此,少卿就将他牵得越紧。
到了堤坝最近的聚集地,都在排队领赈济的粮食,济郡守军在,还算井然有序。不远处,梳着羊角辫的小女童捧着汤碗跑向娘亲,跑得急了些,绊到树枝摔倒,碗中连汤带水泼了出去。
小女童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喊着娘亲。
宋颐之上前抱起,“小妹妹,你有没有摔疼。”
小女童也顾不上疼,望着洒了一地的米汤,在宋颐之怀中哽咽道,“娘亲生病了,我把米汤打翻了,娘亲就没有吃的了。”
阮婉心中不是滋味,就摆手示意江离,江离心领神会,亲自至分发处再乘了一碗过来。
宋颐之拂袖替她擦脸,傻傻哄道,“小妹妹,你不哭。再过两日,等赈灾的钱粮物资就送来了,就不会有人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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