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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了马车,还这般堂而皇之抱在一处,叶莲险些晕过去。江离更是罕见的左右脸轮番抽搐,停都停不下来。
方才恍惚时,阮婉就见到叶莲和江离,脑中忽而一丝清明,才吓得一声尖叫,当下窝在邵文槿怀中不吭声。
本身就不白,只会越描越黑,这样的事就理所当然交给邵文槿去做。
邵文槿也很自觉,面不改色,淡然开口道起,“先前离宫,侯爷意外从马车上摔下来,扭伤了脚踝和脖子,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阮婉微怔,她分明只扭伤了脚踝,哪里来的脖子?忽然,又明白过来,他是说他先前是在替她看脖子。
说得煞有其事,好似真的一般,亏他说得出口!
叶莲则是倒吸一口凉气,摔下马车?还扭伤了脚踝和脖子!手忙脚乱上前,满眼不知所措,“小……侯爷……”方才的一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阮婉只得硬着头皮点头,不耐烦道,“还不快去。”
叶莲脚下生风,跑出去好些远,才想起这里是西秦不是南顺,该去哪个方向都不清楚。阮婉无语至极,奈何吼道,“回来,驿馆里有大夫!”
叶莲便慌忙折回。
叶莲素来如此,阮婉并不出奇,一声轻叹之下,却见江离目不转睛打着她和邵文槿,这一招对付江离就远差些火候。
她看邵文槿,邵文槿就看她,她竟然默契读懂他的意思,这回轮到你了。
阮婉哭笑不得,奈何摇头,再抬眸却换上一幅惯有的眼色,猥琐开口道,“江离……”
又是这种再熟悉不过的语气声调,哪一次都没有好事!!
江离莫名寒颤,不由开口,“侯爷,卑职先前什么都没看到……”
阮婉满意一笑,江离才舒了口气,又见邵文槿朝他点头致意,江离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阴阳怪气道,“邵将军,卑职担不起。”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自然,转身离开,也不再多问半句。
像是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阮婉才朝邵文槿道,“放本侯下来。”她的意思是,她可以扶着他走。
邵文槿却懒得搭理,径直抱她入了驿馆。阮婉大骇,慌忙道,“邵文槿,你快放我下来,旁人会看见的!”
邵文槿却不以为然,“再大声些,旁人还会听见!”
阮婉骤然语塞,又实在不知该要如何反驳,只得缄口。恍然想起先前邵文槿面不改色的一幕,又不满嘀咕道,“从前不知道邵文槿你脸皮如此之厚,谎撒连眼睛都不需眨一回,定是平日里家常便饭之事。”
邵文槿就笑,“你颜面薄,我自然要脸皮厚些。”
一句话将阮婉噎住。
什么叫……她颜面薄,他自然要脸皮厚些……
懊恼不过稍许,心中却涌起莫名欢喜,先前那句就似沉香的佳酿,越品越有滋味,也再不说话,只偏头倚在他怀里。
他便也是笑。
……
驿馆常驻的大夫来看过,阮婉除却脚踝伤得重些,腰部和手臂都有擦伤,内服不必,外敷却是要的。
叶莲谨遵遗嘱去拿药。
再晚些时候,有轻轻敲门声,阮婉意外,来人竟是葡萄。当是沐浴过不久,头发还有些许湿润,身上还留有清香味,蹦蹦跳跳跑来。屋内没有旁人在,就欢喜爬到她床边,笑咯咯唤了声,“阮姐姐。”
阮婉赶紧比划了“嘘”的姿势,警觉一望,还好附近没有旁人。
“葡萄!”阮婉知晓他故意,语气便略有责备,葡萄果然呵呵笑开,阮婉同他置不起气来。葡萄就抬起粉嘟嘟的脸蛋看她,凑得更近些,“阮姐姐,他们说你从马车上摔下来了,摔疼了吗?”
阮婉啼笑皆非,葡萄从来唤她阮姐姐,却唤苏复苏叔叔,为此她还气了好久,也耗时弥久同他争论过,恼得面红耳赤,还没讨到半分好处。她越呲牙咧嘴,他便笑得越欢,阮婉很是挫败,葡萄俨然就是个熊孩子。彼时,她同葡萄闹成一锅,苏复却在一旁默不作声看她。
兀得想起苏复,便想起数月前庆州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前日又在殿中听说洛语青的事,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无论殿中传闻真假,都与苏复无关,这般心情她好似感同身受,便淡淡开口问起,“葡萄,你近来可有见过苏复?”
葡萄竟会嘟嘴不高兴,“我不喜欢苏叔叔!”
阮婉稍楞,他从前还腻苏复腻得不得了,眼下不喜欢就很不喜欢,果然是孩子气,阮婉顺道问候起洛语青。葡萄就道,娘亲很好,娘亲在照看杨桃,等爹爹和我回晋州,小杨桃就出生了,葡萄就有弟弟妹妹了。
满眼稚气憧憬,好似向往得很,阮婉则是慵懒托腮,“葡萄,杨桃,一家都是水果。”
葡萄甚是自豪,因为娘亲爱吃葡萄,爹爹爱吃杨桃,阮婉便扑哧笑出声来,那她爱吃小鱼和小虾,日后孩子岂不是该叫小鱼小虾?
邵小鱼,邵小虾?阮婉不由托腮,遐想连篇……半晌,才满头黑线,为何孩子要姓邵?姓邵也就罢了,为何连多余的思考过程都没有,阮婉懊恼得很。
恰好邵文槿推门而入,阮婉惊讶得合不拢嘴,邪门到了这种程度。而邵文槿见到葡萄,还是不免吃惊,永宁侯世子?
葡萄循声问好。
阮婉自然心虚,“你来做什么?”语气里说不出的怪异,邵文槿才将手中物什放到桌上,“猪脚汤,方才去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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