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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心肯定点头。
宋颐之知晓阮婉是女子,却在她陵前只字不提,未免刻意,好似不想他多问起。阮婉在藏书阁留书,叶心只记得宋颐之去过,阮婉留得书信不翼而飞。今日在宫中,宋颐之摔落酒杯,也是高入平提及阮婉宿在他帐中。
其中蹊跷,邵文槿又问:“阮婉下葬,你有没有亲眼见过?”
叶心摇头:“小姐是在宫中出的意外,御医回天乏术,陛下在殿中坐了一日也不肯让人带走,听闻那时还是高太尉出面劝下的。到后来,景王之乱才平,钦天监说宫中不宜治丧,要昭远侯早些入土为安,陛下才命人以国丧下葬,下葬后不到两日,将军就回京了。”
是匆匆下葬的,连叶心都没有见过最后一面。
还是赶在他回京之前下,邵文槿微微敛眸。
闻得阮婉死讯,他在陵前坐了三日,宋颐之却只去过一次?他从前是连阮婉外出都要撵路的。
心中就似被某种念想蛊惑,又隐隐不安。
年关里,街头巷尾处处张灯结彩,火树银花。
景王动乱得除,京中人声鼎沸,一片热闹祥和气息,好似回到早前时候。将军府内也贴上了年画和剪纸做的福字,喜气盈门。
年三十,休早朝,邵文槿同邵文松都在家中帮衬邵母。府中下人多,也无需他二人做些旁事,在邵母身边陪着说话,邵母就心满意足。
自邵将军请辞后,脾气比从前急了许多,过往哪有在家中训斥过下人的?
现在若是哪个小厮站姿不直,他都要说上些时候,家中下人见了他都诚惶诚恐。
邵母无奈摇头,:你们父亲大半辈子都在军中,在家哪里闲得住。”
所以才要多管闲事,在家中指手画脚。邵文松嘿嘿作笑,顺势搭上邵文槿肩膀:“大哥,若换做是你离了军中可还习惯?”
都晓是他玩笑话,邵母便也忍俊不禁,掩袖抬眸,却见邵文槿眼中怔忪,邵母缓缓敛了笑意。
新年里,名门望族都求喜庆。
年夜饭时,下人纷纷来厅中拜贺,说些大吉大利的话讨赏,邵母一早便备好了红包,将军府上下都喜气洋洋。年夜饭时,邵母频频打量邵文槿,也不见他异常,反而越是如此越让她担忧。
年夜饭用过就要守岁,邵家是武将世家,规矩没有这般繁琐。苑中放过烟火爆竹,邵文槿同邵文松各自回了房中,邵父便同邵母回房歇下。服侍邵父更衣,邵母眼中犹有隐忧:“将军,文槿心中怕是有事。”
“阮少卿才过世多久?他若心中无事反倒更吓人些!”邵父粗中有细,彼时邵文槿说要离京,他没有半句反对。
父子之间,同母子之间不同,邵文槿跟他在军中的时间多,邵文槿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
“睡吧,两个儿子都大了,我们也不必守岁了。这些日子我在家中添了不少乱,你多受累了。”难得温软时候,未有旁人。邵母宽慰一笑。
邵文槿又是翻墙出府,宫门禁军见了他难免意外。
大年三十了,邵将军还入宫面圣作何?但疑惑归疑惑,又不敢深问。入了宫中,才有近侍官来迎,沿路去的不是宋颐之的寝殿,而是鸾凤殿方向,邵文槿就似随口问起:“陛下住在鸾凤殿?”
近侍官也不大清楚,便挑知道的说:“邵将军,小的不清楚,只晓陛下命人在后殿的暖阁摆了年夜饭。”
后殿暖阁,是阮婉每年入宫住的地方,邵文槿微微敛了呼吸。
☆、第一百二十章 大结局(上)
恰逢近侍官领他到殿中,道了稍等,转而让一旁的近侍官入苑通传。邵文槿没有上前,远远望见后殿处竟有禁军把守。
透过苑外,见得暖阁灯火明亮,隐约映出人影轮廓,看不真切,却知不是一人,隐在袖中的手便死死攥紧。
年夜饭过后,阮婉陪宋颐之下棋。
宋颐之棋艺好,当傻子的时候就不会让她,阮婉习以为常。再被他吃掉一局,也不吵不闹。难得懊恼一声,还是手没抓稳,一颗棋子落错了位置,阮婉就要伸手去拾:“重来重来。”
宋颐之伸手擒住:“少卿,君子当落棋不悔。”
阮婉剜过一记眼刀:“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宋颐之哭笑不得,闻得身后叩门声,是他身旁的近侍官。
“陛下,姑娘。”略微行礼,上前附在他耳边轻语。阮婉听不真切,就趁机将方才的棋子置换了,宋颐之竟没拦他。
阮婉抬眸看他,宋颐之一脸铁青。
“宋颐之?”她稍有担心。
宋颐之便笑:“宫中有要事,我去去就回。”
“嗯,我等你。”阮婉应声,抓起前日里未看完的书继续,见她没有异常,宋颐之才起身出屋。
“他有没有说进宫何事?”宋颐之脸色不好看,近侍官也不敢揣摩:“邵将军没说,只说有事求见陛下。”
有何事会在除夕夜求见他?
宋颐之心中并不平静,出了后殿,就见阮少卿立于一处,身姿挺拔,眸色却似黯淡无光。他根本不想久留,所幸开门见山:“文槿,除夕不在家中守岁,入宫找朕有事?”
邵文槿回眸,含笑应道:“微臣想起陛下一人在宫中过年,许是冷清了些,便特意入宫找陛下讨杯酒喝。”
宋颐之顿了顿,心头缓和下来,早前的猜疑抛在脑后,摇头道:“近日琐事疲惫,难得一日清闲,想早些歇了。文槿的心意,朕心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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