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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感情越好,周家越有用。
    傅叡炀听话地尝了一口流苏奉上的清茶,又同自家母后寒暄了几句,才开始旁敲侧击了起来。
    “母后,二皇兄同表姐的婚事……”
    皇后听闻,面色稍凝,旋即又展了颜,对此事避而不谈。
    “娴儿,母后前几日得了盒脂膏,听闻是从西域传来的,母后如今年纪大了不适合再用那等艳丽物什了,还是你们这些年轻女子用着好。”皇后抬了抬手,示意一旁的流苏上前,“流苏,还不带四皇子妃去我寝殿取来。”
    周娴明了,这是有话要避着自己,想着法子把自个儿支开。
    “母后哪里的话,是母后体恤娴儿才有好东西便惦念着娴儿的,”周娴福了个身子以示谢意,“不过母后这番说词倒是折煞娴儿了。”
    说罢,周娴边转身打算跟着流苏出门。
    不过还未踏出步子,就被一旁的傅叡炀拉住了手,若非周娴惦着在宫中行事得端庄小心步子迈得小,差点就站不稳了。
    “母后,让流苏姑姑取过来便是,阿娴是自家人,自家哥哥的婚事,阿娴还是要清楚才好。”傅叡炀不咸不淡地说道。
    皇后听闻,有些愕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对于傅叡炀和周娴这般举措,她倒是乐见其成的。
    自家人好,自家人,才会为自家人谋算。
    “你二皇兄同如清那孩子两情相悦,不过到底年少不知轻重,越了矩。你父皇有些恼怒,为了堵住悠悠众人之口,所以婚事才办得匆忙了些。”
    皇后说得风轻云淡,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儿个的月色如何。
    听到傅叡炀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儿臣回来之时隐约也听过这般说辞,还道是外面风言风语传岔了。旁的人不知晓,母后和儿臣还不知晓吗。”
    “姜家表姐瞧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除了对母后的话言听计从,旁的事都毫不在意,儿臣是怎么也想不出,这样的表姐怎么会和二皇兄看上眼,倒像是听了母后的什么话才有了这出戏的。”
    周娴听闻,心下一惊,这话未免有些太过逾矩了。
    果不其然,皇后一听他的话,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摔,清脆的瓷器同红木桌碰撞发出的声响响彻空荡的宫殿。
    “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傅叡炀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大盛朝祖训有令,皇子自启蒙起,需得搬到皇子所居住,一则是为了在生母身旁抚养易导致外戚专权,二则是为了让皇子们从小培养感情,防止兄弟阋墙的事出现。
    是以傅叡炀同上面三个哥哥,到底是有些感情在的。
    此刻见着自家母后拿婚姻大事算计人,也是忍不住藏了些怨怼。
    “儿臣当然知晓,怕就怕,不仅是儿臣知晓,被旁的人知晓了,母后的颜面可就有些挂不住了。”
    皇后怒极反笑,反问道:“本宫有什么挂不住的?”
    “姜家乃本宫母族,姜家出来的女儿,满大都有谁不说一句好?”
    “本宫身为嫡母,将家室修养顶尖的亲侄女许配给庶子,这无论放在哪里,不都得让人称赞的,何故还会颜面不保?”
    周娴如今算是想明白了,这姜家小姐与其说是嫁给二皇子,不如说是皇后放了个眼睛在二皇子府上。
    若是二皇子安分守己倒也算了,可一旦他有什么别的谋划,皇后这般定然是第一个知晓的。
    偏生二皇子吃了这个闷亏就算了,在外人眼中,还得对这门亲事感恩戴德,多谢嫡母的赏赐才是。
    这放在谁眼中,都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是向来心高气傲的皇家子弟。
    傅叡炀还欲张口同皇后辩驳两句,却被皇后止住了。
    “你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去帮帮你大皇兄,莫要再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了,都是成亲的人了,也该懂些事了。”
    傅叡炀知晓,这是告诉他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无须再议了。
    “母后说的是,儿臣今日舟车劳顿,母后若是没什么要事,儿臣就先行退下了。”说罢,傅叡炀便起身离去。
    周娴闻言连忙朝着座上之人行了礼,跟着傅叡炀的脚步退下了。
    一直到马车驶出了宫门,傅叡炀的脸色还不见好。
    周娴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那个一直埋在她心底的疑问。
    “如今无论是朝堂上的重臣,还是市井里的百姓,都知晓太子殿下是个能力德行斐然的人,况且又是嫡长子,这太子之位坐得是稳稳当当,为何母后还一直不放心?”
    无论是她同傅叡炀的婚事,还是那姜家小姐同二皇子的婚事,归根结底都是在为太子殿下铺路。
    对于一个所有人都认同的太子来说,着实不用谋划至此。
    傅叡炀叹了口气,替周娴解了惑:“太子的位置坐得再稳,也只是太子。”
    “从前父皇曾放过话,皇位的继承人,不看嫡庶,只看能力。”
    周娴了然,皇后这是为了杜绝任何一种失败的可能性,也不知该说这是计划得周全,还是太过谨慎了些。
    周娴体贴地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事已至此就别再顾虑那么多了,没准日子久了,二殿下会同那位姜家小姐生出感情来,那也不妨是一桩佳话。”
    傅叡炀捏了捏周娴那柔若无骨的手,心里的一股躁动稍稍平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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