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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感觉到腰间指向她死穴的手指力道变强,南屏看向身后的黑衣男子,却只见到他审视的目光。
横竖是一死,南屏咽了咽口水,大声喊道:“大人,我,我是无辜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大人救救我!”
少女清脆的声音中几乎是刻意地带上了一抹哭腔,更是惹人心怜,刘学微眯着眼看向南屏,时间似乎停滞了一瞬,刘学脸上的犹豫一闪而过,高高举起的右手狠狠向下划去!
顿时箭雨齐发,朝对面的三人射去,饶你武功再高,也难以从中全身而退!
看来刘学已经打算毁尸灭迹了!
眼前箭雨齐来,南屏忍不住尖叫道:“刘学,明明是你——”
几乎是同时,黑衣男子竟将她一把拎起,一起朝桥下跳去!
南屏的话语直接被吞没在了空中。
“大仙!”许达达惊呼,前几日刚下过暴雨,这河水水势迅猛,除非有滔天本领,跳下去哪还有活路?
孙一刀显然未料到他们竟会这么做,箭雨已经源源不断而来,当下也不再恋战,只好施展轻功朝郊外疾驰而去。
刘学哪有空管那坠河的二人,立刻带领官兵朝孙一刀的方向紧追不舍。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桥面很快恢复了平静,唯有河水在奔涌流淌。
许达达慌忙从城墙后跑出,站在桥上往下看,河水滔滔,哪里还有大仙的踪影?
许达达虽与南屏结识不过半天时间,却见她甚是机灵可爱,没想到这么快便香消玉殒!
许达达连忙往城中跑去:要赶紧去找人来帮忙救人!
——
南屏只感到自己身子一轻,便瞬间坠入了一片冰冷中,河水直往自己的鼻腔嘴里灌入,难受无比。
一种深入肺腑的恐惧袭来,南屏的脑中像是有什么瞬间炸裂了,此时的穴道已解,她突然失控地挣扎起来,无声地想要尖叫,却只有更多的河水灌了进来!
南屏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只是更加奋力地挣扎着,强烈的窒息让她的胸腔也几乎感到了疼痛。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害怕过!
此时一人突然抓住了她的双肩,似乎试图将她带往别处。
她下意识地狠狠地推开那双手,使出了她全身的力气重重一击,黑衣男子猛地撞在了旁边尖锐的石头上,眉头紧皱显然吃痛了。
黑衣男子只好再次点住南屏的穴道,她的身子才软了下来,惊恐的眼神几乎无法聚焦。
见她脱力,黑衣男子立刻带着她向上游去,躲在了桥底的一株水植之后。
南屏一浮出水面便咳嗽不止,脸色变得煞白。黑衣男子抱着她从桥下攀岩而上回到了桥面。
此时桥上已空寂无人,他落地之后以掌心在南屏后背轻拍,南屏吐出了一大口河水,黑衣男子怀中一沉,只见南屏秀丽的脸上毫无血色,双目紧闭,竟已经晕了过去。
她的呼吸极为轻浅,湿发凌乱地粘在脸庞边,原本灵动的少女此时看起来十分虚弱。
黑衣男子稍作迟疑,立刻抱起她也朝郊外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感到身边有丝丝的暖意,南屏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只见自己正盖着一件黑色外衣躺在床上,床前是一个燃烧着的火堆。
说是床,其实只是一块破旧但还算平整的木板,显然此处并无人居住。
南屏往旁边看去,却见周围甚是破败,好像是一处荒废已久的小屋。
南屏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忽然见到那个黑衣男子拿着几颗果子走了进来。
她心中一寒,手上顿时失力倒在了床上。此时头上又传来尖锐的疼痛,南屏顿时痛呼出声,却立刻止住了,只是皱紧了眉头勉强忍耐着。
这黑衣男子武功极高又杀人不眨眼,自己差点就死在了他的手上,还是小心为好。
黑衣男子见她面露痛苦,脸上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将手中的果子放在了床边的案几上。
南屏暗中打量着黑衣男子,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安全离开此地。
“这是哪儿?”南屏问道。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几乎已经哑了。
黑衣男子没有回话,而是坐在了床边,手指搭在南屏的手腕上观察她的脉象。他的手指很凉。
见他应该没有要现在杀她的意思,南屏又继续试探着问道:“过去多久了?”
黑衣男子仍是没有答话。
南屏看着他冷冰冰的金属面具,当下眨了眨眼睛,眼圈通红地看着黑衣男子,呜咽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刺客了,可以放我走了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此时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只是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仍是十分灵动,似乎还在暗中打量着黑衣男子的反应。
黑衣男子将手指从她的手腕离开,丝毫没有被这幅模样打动,冷冷撇开了视线:“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刘学。”
南屏回想起自己这一日因他屡遭险境,还被迫坠入河中,几乎丢了性命,一时间怒从心头起,却迟迟不敢发火,脑中只不断思索着如何脱身。口中便道:“我说了的话你会放了我吗?”
那黑衣男子却忽然捏住了她的脸:“不要跟我谈条件。”然后往她的口中塞入了一粒墨色药丸,手指在她肩头一点,南屏顿时将那药丸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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