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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屏朝门外看去,只见一个英武的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进来,眉宇间英气勃勃,样貌倒是与齐誉并不如何相像,便是当今齐国战功赫赫的五皇子齐珝了。
齐珝身侧还跟着两人,一人作侍卫打扮,应是他的贴身侍卫了。
另一人却是个蓝衣书生,长发束冠,长得十分斯文,看着颇为面善,却不知是何人。
齐珝未朝身边的人多看一眼,而是径直走到了齐誉身边,将他扶了起来,笑道:“九弟何时回的京城?今日怎么不和我一起来呢?”
齐誉微笑道:“恭喜王兄大胜大幽国,听说王兄在殿内养伤不便打扰,本想着过几日去探望,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遇到了。”
“皮外伤而已,每天在那殿中躺着,实在无趣得很。”齐珝打趣地看着齐誉,笑道,“只是不知道原来九弟也对此等场所感兴趣?我一直以为九弟一心只读圣贤书,可不喜欢这颜如玉。”
齐誉淡淡一笑。
齐珝也不再多说,环视四周朗声道,“既然大家都是为了佳人而来,便不必拘礼。”众人这才直起了身。雅座诸人也相继落座。
眼见这香玉书院的贵客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南屏心知眼下不好贸然四处走动,只能先看看情况再伺机行事。
刚才的几个好事者又悄声道:“听说这次五皇子大破大幽国立下大功,陛下可能会立他为太子呢。”
有人道:“我倒听说四皇子是皇后养子,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更高。”
那人不以为然道:“四皇子虽有皇后支持,但毕竟身无战功,谁人不知当今圣上尚武,怎么会立一个无战功的皇子为太子?”
另一人也凑了上来:“陛下把皇子们都分到各地成为了藩王,唯独留下了三个皇子在京城,应该是准备从这三人中择一太子吧。”
又有人凑过来低声问:“你们意思是,这九皇子也有可能了?”
开头那人一怔,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顿了顿还是摇头道:“这九皇子虽有才名,但在朝中无权无势,怕是难吧。”
众人暗暗点头。
南屏听这些人对皇族逸事如数家珍,也是觉得惊奇。看来这香玉书院确实来头不小,里面的书生们多半都是官宦子弟。
南屏又悄悄地朝众人口中的九皇子看去,但见他背脊挺得笔直,却看不出身体不佳的样子。
倒是五皇子齐珝,面色稍显苍白,应该是身上负伤的缘故。
正当此时,许达达已经靠了过来,冲着齐誉和阿克的方向瞪大了眼睛道:“你看到了没?这不是在镖局半途请辞的两人么?他怎么会是齐国九皇子?”
南屏只是摇头不答。
许达达见南屏脸上并无惊讶之色,不由得奇道:“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南屏忙道:“我怎么会知道。”说着匆匆拍了拍许达达的手臂,“别管这些了,快找孙姐姐吧!”
许达达急道:“我四处都寻了也未见到,难道她被人掳走了?”
南屏摇摇头:“此处如此多达官显贵,应该不会有人如此大胆。”
只是这孙倩儿到底去哪儿了呢?
作者有话说:
齐誉:为什么要把我写这么惨……
作者:还有更惨的在后面……
齐誉:……
南屏:身体,果然身体还是不行啊……
齐誉:……
第33章 ——
梦魇再次来临。
此时戏台上音乐忽停,众人知这柳莺莺就要上场了,不禁都屏息等待着。
仿佛过去了良久,只听得一阵婉转的女声传来,如水潭里细碎的涟漪般低吟着,但闻其声未见其人,这声音仿佛有一股魔力般,竟似透过毛孔丝丝探入了人的脑海深处,实在动人。
戏台上轻纱曼舞,两个琴女纤手一伸,将紧闭的门帘渐渐拉开,一个玲珑的身影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此人应该就是万众瞩目的香玉书院当家花旦柳莺莺了。
只见她步伐轻盈,手抱琵琶,挽着流云髻,额前轻点朱红,一袭绯红轻纱将她朦朦胧胧裹着,宛如一支娇艳的花朵在待人采撷。
南屏此时也不禁为之屏息,这柳莺莺也不见得如何国色天香,只是这香玉书院实在懂美人之道在骨不在皮,美人的氛围是比容貌还要重要得多的。
柳莺莺在台上盈盈坐下,手抚琵琶,轻拢慢撚抹复挑,悠悠弹唱了起来。
南屏只听得“不成雨暮与云朝。又是韶光过了。”隐约知此曲描述的应是男女之间的缱绻爱意,心中懵懵懂懂,不是十分能理解,加上此时急于寻找孙倩儿,只好敛了心神往周围看去,只见众文人墨客正站在原地安静欣赏,细细琢磨着词曲中的妙意,倒是方便寻人了。
南屏二人轻轻从人群中分别穿梭而出,齐誉往旁边瞟了瞟,嘴角只微微一抿,看不出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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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香玉书院的戏台上,柳莺莺便已唱到了尾声,声调悠悠:“已受君恩顾,好与花为主。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
柳莺莺唱得婉转动人,一双含情目似乎又是凄苦又是温柔,众人听了不觉心动神摇,如醉如痴,连呼吸也是嫌大声了,不禁屏息细细品味着。
柳莺莺已经弹毕起身,众人尚且沉浸在这惆怅意境中,竟忘记了鼓掌,现场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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