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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屏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从中倒出了一颗异香扑鼻的白色药丸来,放到了齐誉的口中。齐誉却牙关紧闭,无论如何喂不进去。
“殿下……你快吃啊……”南屏焦急地伸手轻轻掰开了齐誉的嘴,他却猛地咳嗽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南屏吓了一跳,紧紧地将齐誉抱在怀里,刚才为了救她,九皇子已经身中一剑,加上他之前吐血所受的重伤……
南屏不由得心乱如麻,眼中不知何时已经落下泪来:“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您一定会没事的……”
南屏紧紧地抱着齐誉的身子,将九霖丹捏碎在手心,沿着齐誉的嘴边,一点点地喂了进去,那药水混着泪水融入了齐誉的口中:“殿下……”
也不知他吞下去了没有,南屏只好取过一边的水袋给他喂水。
许是南屏太心急了,齐誉还未来得及喝下去,却又被水呛得咳嗽了起来,南屏连忙给他拍了拍胸口,帮助他吞咽。
南屏见齐誉受伤如此,自己却手忙脚乱,忍不住自责不已。
这一番折腾,齐誉倒是醒了过来,缓缓半睁开了眼睛。
南屏欣喜不已,又哭又笑地喊道:“殿下!”她连忙又将手心的药粉喂给齐誉,口中犹不停地在说着,“殿下,这是您给我的九霖丹,可贵重了,您可不能浪费了。要知道这个九霖丹,可是能换好多颗紫禾呢。”
齐誉闻言嘴角竟然勾了勾,然后勉力用嘴唇在她手心碰了碰,将那药粉就着水喝了。
南屏感觉到了齐誉嘴唇极柔软微凉的触觉,他的身体已经渐渐发冷了,南屏心中一震,齐誉却已经又昏迷了过去。
“殿下……”
南屏无暇他顾,现在必须尽快赶回营里!
这次他们出来行踪如此隐晦,肯定要瞒着四皇子。这如果耽搁久了,被四皇子发现了可就大事不妙了。
南屏正准备将齐誉抱到马上,却刚好碰到他的胸口好像有什么物什,许是什么好药也未可知?
她伸手进去取了出来,竟是一块干净的素色手帕——正是她之前交给齐誉的。
南屏看着手帕里那颗被蜡丸包住的紫禾,又看了看齐誉因为昏迷而倒在自己颈窝处的脸,她伸手极轻地抹去了齐誉嘴角的药粉和血水,一时间心中思绪翻涌。
来不及多做耽搁,南屏连忙将齐誉扶好,将手帕重新塞回到了他的怀里,匆匆忙忙带着他驱马朝军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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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的西南边境云贵地区,齐军的营帐扎在了丛林的深处。
再往前走三日,翻过前面的山脉就到轩辕国与齐国的交界处了。
齐珝坐在帐中,借着烛光看着桌上的行军图。
一个蓝衣书生走了进来,来人气质文雅,足蹬一双极干净的鹿皮靴,正是贾晔。
“参加殿下,属下有急事禀告。”
“何事?”
“刚才哨兵在外面发现了一些穿着打扮和我们一样的敌国奸细。经过严加拷问,他们还是没有交代来路,属下听他们的口音,这些人应当是颛臾国来的。”
齐珝皱眉道:“颛臾国?这个国家不是早已灭亡了么?”
贾晔摇摇头:“具体还需得崔远将军的问话。”又补充道,“除此,属下还接到快报,九皇子带着军粮已经到了与夏国的接壤处。”
齐珝笑道:“倒是难为九弟了,他这个身子,别病倒在了军营才好。那里条件可不比在宫中。”
贾晔的目光闪烁,突然道:“殿下以为,九皇子的身体羸弱,不堪此行么?”他看向齐珝,缓缓道,“若果真如此,九皇子绝不可能将五天的路程在两天内就赶到,更不必以如此身躯,去专门押送粮草。”
齐珝冷笑道:“在你们这些所谓谋士的眼中,世间焉有赤诚之心?”
齐珝的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却被贾晔敏感地捕捉到了。他却似没有注意到一般,继续道,“属下冒死提醒殿下,一定要留意九皇子,他绝不像表现出来的这般羸弱不堪!”
齐珝瞬间回过头,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贾晔却目光一闪,喝道:“谁!”
一个清淡的女子声音在帐外响起:“殿下。”
“进来。”
初兰一掀帐门走了进来,将一碗药放在了桌上,然后立刻转身往外走。
贾晔上前以手摸了摸药碗外沿,仍是滚烫的:“这药何时煎的?”齐珝也目光闪烁地看向初兰。
初兰回过身低头道:“刚煎好就送过来了。先生可问门口的侍卫,是他看着我煎好送来的。”
贾晔点了点头,初兰这才走出了帐外。
帐外,却并无她口中的侍卫在等待。
——
“孙姐姐,殿下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孙倩儿正坐在齐誉的床前凝神把脉,南屏和宋纶在一旁满面焦虑,南屏见孙倩儿眉头微皱,忍不住着急问道。
孙倩儿将齐誉的手放回了被子里,皱眉道:“殿下昼夜劳顿,加上一时急火攻心,又被刺伤,这才昏迷了过去。幸好他被刺中的地方不是心脉,只是接下来几日一定要卧床休息再不可行动了。”
她从床边站起来,“今晚还是让他服过药后先好好休息一下。”
南屏这才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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